張道凡指了指前麵的寄魂塔道：“那座寄魂塔，就是陳海留下的標記。他雖然掌握了成就鬼仙的步驟，但是說到底，他還不算真正的術士。他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甚至連白骨舟出水的地方，都要做個標記。”
“再過一會兒，白骨舟就會從寄魂塔的位置上浮出水麵。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我看向滿是旋渦的水庫：“這麼多水鬼，我們怕是對付不了啊！讓陳家人成鬼仙，倒也沒什麼。但是，水裏的這些冤魂，要是不活撕了仇人，必然會怨氣更勝。那時候，怕是再沒有活人能靠近這片水域了。”
“咱們對付不了水鬼，還對付不了白骨舟麼？”張道凡笑道：“等一會兒，你把我扔到白骨舟上就可以了。我這身修為，想要鎮住白骨舟還是不在話下。讓水鬼出了這口氣，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張道凡的眼中湧起了幾分懷念的神色：“你回山上見到師兄，幫我帶一句話：雲心這輩子有他這個師兄值了。如果，我不下十八層地獄，來生再找他把酒言歡，讓他好好練練酒量，別下輩子還喝不過我。哈哈……”
張道凡，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任俠半生，談笑生死。單就是這份豪氣，就足以過人了。
我故意道：“師叔，我一直想不明白，陳家秘籍裏反複提到模擬冥河，究竟有什麼意義？”
冥河，是希臘神話中的說法，華夏本土的神話裏，隻有忘川河。
冥河與忘川河，雖然都是劃分人間和地獄的界線，但是，兩條河所處的位置，卻是兩個極端。
冥河，攔在人間通往地獄的路上，亡靈渡過冥河才能進去地獄；忘川河卻是靈魂重歸人間的最後一站，亡者走過忘川河上的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才能轉世投胎。
渡冥河，是為了進入地府，但是，修鬼仙是為了不進地府，陳家人渡冥河的意義在哪兒？
如果，渡忘川河，那就更沒法解釋，陳家費盡心思就是為了投胎不成？
張道凡也搖頭道：“我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陳浩光也說過，渡過冥河是要到達彼岸，我也想不明白，他所說的彼岸究竟是什麼地方？”
張道凡道：“我想了很久，覺得渡過冥河，其實是在渡劫數。隻不過，這個劫數，是他們人為製造的東西，比起真正的劫數要安全得多。”
“劫數……劫數……”我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抬頭看向了天空。
雞鳴山上空此時雖然烏雲密布，雲層中卻絲毫沒有醞釀雷電的跡象，看來成仙劫雷不會出現。
張道凡看我望天，不由得笑道：“別看了，老天會阻擋凡人成仙成魔，可不會幫著人斬妖除魔，懲奸除惡。世上的鬼祟，還得是我們自己動手清除哇！”
我趁著張道凡說話的工夫，一指點向了對方的穴道，張道凡震驚之間瞪著眼睛對我厲聲問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