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楓來到鵬城的時候,正是歐升達最低穀的時候,當她看到歐升達隻是睡在一間農民房裏,沒有床,隻是在地下鋪了一張涼席的時候,立刻決定不走了,言稱夫妻倆要有難同當。
歐升達有些猶豫,雖然他跟楚之洋賺到了一筆錢,但是下一筆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賺到,而且鵬城的花費很大,全家人租房,歐廣群上學都需要錢,那會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於是,他就力勸樂楓回老家去。
誰知,樂楓說:“在你能賺到大錢養活我們娘倆之前,我們的房租水電吃穿用度都不用你管。”
她說到做到,租了一個三室一廳,一邊作家裏的住處,一邊辦起了沒有執照的幼兒園。別說,還真的別再向歐升達要過一次錢,有時候,歐升達請別人吃飯不湊手,還得從樂楓這裏拿點。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差不多一年,知道樂楓爸爸的一個老同學把樂楓調到鵬城大學為止。
看著安睡的樂楓,歐升達心裏暗自說道,老婆,我以後再也不會荒唐了。
正想著隻見樂楓睫『毛』動了幾下,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她問:“你回來了,我睡著了嗎?”
“睡得很香,就像個孩子。”歐升達笑著遞了杯水過去。
“哦,中午李子夜請我吃飯,我跟他喝了兩杯,可能是有點喝多了。”
“嗯?他還追求你?”歐升達問。
“怎麼?你吃醋啦?”樂楓笑著。
“廢話。”歐升達道。
樂楓也不作解釋,坐在那裏吃吃地笑著。
“樂楓,是不是我最近一段時間又有什麼做錯了?”歐升達問。
樂楓神了個懶腰,道:“沒什麼,挺好的。”
“那你為什麼還去見李子夜?”
“看樣子你是真吃醋了。”樂楓咯咯地笑起來。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歐升達低聲說。
樂楓又躺下去,問:“你現在跟旋子接觸我問過你嗎?”
“我這個跟你不一樣,我這個心裏有數。”歐升達越來越覺得心裏忐忑。
樂楓閉上眼睛:“我跟李子夜你就沒數了嗎?”
“那小子是有名的師『奶』殺手,我怕你混『亂』自己的生活,『迷』失自己。”
“『迷』失就『迷』失吧,總吃一個院子裏的蘋果會膩的,換換口味也不錯。”樂楓閉著眼睛,雙手放在小腹之上,像是在做瑜伽。
“你,你真的跟李子夜?”歐升達站起身來。
樂楓並不睜眼,道:“淡定,淡定,你激動什麼?”
歐升達心裏『亂』糟糟的,這時樂楓又在問:“我問你,作為一個男人,為什麼會在外麵找情人?”
歐升達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中年危機吧?到了一定的時候,男人事業家庭都趨於穩定,發現人生沒什麼可追求了,於是會開始想要找尋刺激,以證明自己並未漸漸老去。可能也是所謂的審美疲勞,不是不愛自己的老婆,是看膩了,看厭了。這種厭倦和外表沒有太大關係,哪怕老婆天天穿新衣服,天天打扮的很漂亮,也無濟於事,這是一種氣場的厭倦。”
“就這些?”樂楓問。
歐升達想了想:“老婆是用來過日子的,是用來一起變老的。外遇是用來調劑用來消遣的,當兩者起著衝突的時候,除非傻子,一般沒有男人會願意為了外麵的女人而放棄家庭。”
“你說的是心裏話?”樂楓又問。
“你愛信不信,我不說了,要是你也膩了,想換個院子吃蘋果,我不攔著,隻要你高興就好。”歐升達真有點壓不住火兒了。
樂楓做起來,得意地笑了笑:“那好,今天算你通過。”
“什麼意思?”歐升達讓她搞的莫名其妙。
“沒意思,你吃醋,說明你還愛我,又老實地回答了我後麵的問題,證明你現在真收心了。好了,我告訴你,我是在跟李子夜接觸,不過不是為了偷情,而是為了找出他們為什麼對付你跟之洋的理由。”樂楓嚴肅地說。
“你發現什麼啦?”歐升達問。
樂楓搖搖頭:“他很謹慎,我問他家庭的情況,他都避而不答。”
歐升達不由得讚歎:“找到了你這樣的老婆等於就找到了一個諸葛亮。”說完,抱住樂楓就親了一下。
樂楓趕緊掙脫開來:“你要死啊,叫別人看見。”
“哎,老婆,你說你怎麼這麼厲害?”歐升達繼續拍著馬屁。
樂楓繃著臉道:“這個嘛我有一次上街逛舊書攤,發現了一本沒有封麵的舊線裝書,那裏麵有很多訓夫秘籍,我就買下來了。”
“咦,我在家裏怎麼沒發現這本書呢?”歐升達滿臉疑『惑』。
樂楓噗嗤一聲樂了:“這你也信,我是看了黃百鳴的那部電影發財秘籍蒙你呢。”
歐升達去嚴肅地道:“我喜歡你的冷靜和淡定,也相信你做出的決定。這一生我娶了你,就是我的榮幸。”
“可是,我現在真的有點不自信了。”樂楓若有所思地說。
“怎麼啦?”歐升達問。
“還不是因為旋子?我真怕她離婚。”
歐升達更奇怪:“她離不離婚跟你有關係嗎?”
“跟我沒關係,但是跟你有關係,跟你有關係,也就跟我有關係。”
歐升達直直地看著她:“你別說繞口令好不好?樂楓,我不會再作出荒唐的事的。”
樂楓輕聲地歎口氣道:“也許你現在沒有麵對離婚後的旋子,你要是真麵對就也許不這樣想了。經曆越豐富的女人越有魅力,我真怕輸給她。”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們現在隻是普通的朋友。”歐升達攬住她的肩頭安慰她。
樂楓低聲說:“可是,我還是不住地會想她,一想到你們曾經在一起我就難過,心就莫名的揪起來,那種痛讓我難以承受,表麵上我還要裝著什麽都忘記了,和你和兒子好好過日子,不去提及這些事,因為我不想去回憶。但是,我知道,她就在那兒。”
“好啦,別想了,我保證不會再傷害你了。”歐升達道。
“可是,我不相信,如果一個男人連出軌的雄心都沒有,說明他的雄『性』荷爾蒙激素分泌已經逐步減少,因為雄『性』激素的減少意味著他征服欲的減少。如果一個男人沒有了征服欲,何談事業心?責任感?”樂楓有些抽噎。
“天啊,你到底叫我怎麼辦嘛。”歐升達無奈地叫道。
該來的終於來了,這天早上一開盤,一個344手的一筆大賣單減低很大價位拋出,把股價砸至很低位。
沈賓陽馬上意識到這是對手在砸盤,她馬上打電話給歐升達:“歐董,對手開始震倉啦。”
歐升達本來正在處理公司的幾項業務,一聽,馬上就轉到之洋股票的頁麵上去,K線圖已經綠油油的了。
“怎麼辦?”沈賓陽問。
“怎麼辦?他們砸,咱們也砸,把之洋股票直接砸停。”歐升達堅決地命令道。
“這是為什麼?”沈賓陽有些不解。
“不要問為什麼,執行。”
沈賓陽很迅速,接連在三個相連的價位上掛出了1144手的賣單。歐升達明白這是,這就是她跟各地『操』盤手約定好的盤口語言。盤麵語言類似於土匪黑話暗號,內行人知道,外行人很難看懂。由於這個盤口語言很容易被很容易被對手和監管部門發現,所以,一般很少用。而今天則不同,直接砸停就是明擺著告訴對手,對不起,我們在這裏呢。
果然,很快之洋股票大賣單單頻繁出現,幾乎沒有接單者,不一會兒,就到了跌停。
望著那條綠綠的直線,沈賓陽又打來電話:“歐董,停了,你到底要幹什麼?你不是要跟對手同歸於盡吧?”
歐升達得意地笑起來:“賓陽,股市生活象小說一樣,值得寫的東西很多,可是寫作實在是需要一點情緒,需要一種渴望表達的激情。”
“可是,你要表達的是什麼情緒?你能跟我說說嗎?”沈賓陽問。
歐升達並不回答,反問道:“你不是技術派嗎?你覺得技術上,20日和30日線雙雙跌破,意味著什麼?”
“那就意味著安全『操』作線已經喪失。”沈賓陽回答。
“莊家砸盤是為了搶籌,我們砸盤是要跟他們一起套牢。”歐升達笑道。
“嗯?”沈賓陽有些糊塗了。
歐升達嗬嗬地笑著:“我們砸盤,要將盤子砸碎、砸爛,要讓對方知道,我們要與他一起死。”
沈賓陽對著電話說:“你真是個瘋子。”
沈賓陽說歐升達是瘋子是有道理的,向下砸盤而不想退出這個股票的唯一辦法就是再買回來,那就是高買低賣,這無異於是在燒錢。正常的機構這樣做主要是為了吸籌,將對方打倒,將籌碼搶回,然後在拉高,引不明資金介入,再逢高獲利。可是,歐升達現在的做法已經完全似乎在在跟對方在賭氣。
向下砸盤的同時,還要有錢買回來這些拋出去籌碼。如果籌碼都砸沒有了,那還有什麼彈『藥』?還用什麼向下砸?
“今天虧了多少?”歐升達笑著問。
“因為對方也在砸盤,很快就跌停了,賬麵虧損不少,但是實際動用的資金並不多。”沈賓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