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被說話聲吵醒,裹了一件棉襖出去,發現林小川的門口站著個女人。
那個女人麵容清瘦,化了淡而精致的妝,頭發很有光澤。
“小川,有很多事情沒有跟你講,但還是請你原諒我,別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好嗎?”女人以懇求的姿態勸說林小川。
“當年你態度堅決拋棄我們,還指望我原諒你,你從不顧及我們的感受,做夢呢!”
我看到林小川緊握的拳頭,他對柳線的敵意很大,根本不願意麵對她。
“當年我離開你們是有原因的,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林小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為難過誰,盡管此刻他真的很想扭頭回房,把門一關,但柳線畢竟是他母親,現在就站在他麵前,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懷念過去。
可現在都不一樣了,我叫住他。
“阿川哥。”
柳線和他同時轉頭,我發現他倆長的真他媽像,眼睛裏流露的是很自然純潔的溫柔。
“徐萊,你是徐萊吧,早啊,把你吵醒了。”
這個女人比我高一點,聲音好聽,臉也好看,但有一絲病態在裏麵。
我點頭回應,看向林小川,他深呼吸一口氣:“那好,我聽你解釋。”
我看到柳線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好,好,那我們先下去,下去說,林大海還在下麵呢。”
柳線說完就轉身下樓,三步一回頭看林小川跟來沒有。
“阿川哥,下去嗎吧?”
見他不動,我幹脆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腕,帶他往樓下走。
他頭低著,表情凝重,我知道,他是在緊張。
樓下林大海在招呼客人,一邊殺魚裝袋,一邊和客人聊著天,我們站在他身後,就靜靜的看著。
林大海一米七八,身上都是腱子肉,做事麻利迅速,柳線看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我形容不來的情感,但我可以斷定,他們分開絕對不是因為純粹的沒錢。
現在已經10點多了,林大海正好送走客人,轉頭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中午提前收了攤子,本該來的解釋變成了一屋子人忙著做飯,我在一旁幫忙切菜,林小川也想來幫忙,卻被林大海打住。林小川刀工很不好,去年過年剁玉米時,差點沒把手指頭剁掉,林大海就再沒讓他拿刀了。
於是林小川做完事就回到客廳,他看著門前那棵銀杏樹出神,直到我叫他吃飯。
我們都坐了下來,我身邊坐著柳線,我能從她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人都齊了,說吧。”林小川說。
“著什麼急,先吃點。”
我看餐桌上的氛圍冷的能殺死人,便轉身拿了櫃台上的白酒,這是從王爺爺家打的,是他自己釀的白酒。我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
“大家要不都喝點吧。”
林大海附和我道:“對,想說什麼先喝點,氣氛不要壓那麼低。”
今早林大海早早起來布置攤位,到九點左右,有人走到他麵前,他頭也不抬,以為是買魚的,結果對麵半天沒說話,他一抬頭,對上了那雙飽含柔情的眸子,是他曾經最愛的人的眸子。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說。”
餐桌上,我舉起酒杯,柳線頓了一下,皺著眉把那杯白酒一口幹了,我立馬又滿上一杯。
“柳線,別喝太急。”林大海說。
柳線笑著點點頭,夾了幾口菜吃下,想壓一壓,現在我們就都等著她開口。
柳線似乎不太能喝酒,酒一下肚臉立馬就紅了。
“柳阿姨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