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曆九十五年,三月二十三日,天氣陰。】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我準備去殺個人。】
【殺一個很普通,哪怕是死掉了也沒人會在乎的孤兒。】
【這可以說是最沒挑戰性的一次殺人。】
【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地出手一次。】
寒風瑟瑟。
第八壁壘外,一座名為‘臨淵’的小鎮。
秦牧合上老舊泛黃的筆記本,裝進那縫補過不知多少次的黑色風衣外套裏。
這是他的習慣,每一次要去殺人之前,都會在本子上寫一篇日記。
正經人誰寫日記?
秦牧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常年混跡在第八壁壘外的各座小鎮,殺過的人比睡過的人還要多。
......
......
灰暗的霧靄籠罩天空,陰霾的雲層不斷翻湧,一滴滴酸雨,在雲層中凝聚之後,依風飄搖墜落在秦牧麵前。
雨水從一場災難之後,變成了攜帶著疾病跟汙染的酸雨。
這樣的天氣,哪怕是一個健康的成年人,也不願在外麵待著,因為一旦淋了酸雨,感染了什麼病症......在這醫療匱乏的時代,那是要命的。
天氣不錯!
秦牧的心情也很不錯!
因為酸雨可以洗滌血腥,剛好適合殺人!
秦牧拿著一份簡陋,線條扭曲得宛如蚯蚓一般的地圖,在小鎮裏找到一處幽深的小巷。
他發現這條小巷很幹淨,沒有四處可見的廢土垃圾,地麵也很整潔地鋪就著零散的青石板,哪怕是下酸雨之後,也不會凝聚起水窪。
住在這裏的人,很注重衛生。
這是秦牧觀察之後,得出的結論。
秦牧還是在第八壁壘之外,第一次遇到會這麼在意住所周圍環境的人。
也隻有那些住在壁壘裏的人,才會這麼講究。
秦牧曾經有幸進入過幾次壁壘,他知道壁壘裏的人都有著各種古怪的生活習慣。
比如壁壘裏的人不會隨地大小便,那裏有個叫‘衛生間’的地方,專門做這兩件事。
壁壘之外的流民,則是隨地解決,根本不怕被人看見。
叩叩叩——
叩叩叩——
秦牧緩步走到巷子深處,他很有禮貌地,輕輕地敲響了巷子裏唯一一扇老舊屋門。
盡管這扇屋門,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隻要一腳就能輕易踹爛。
秦牧停止了敲門,他聽見裏麵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也見到了一道身影。
嘎吱——
屋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僅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秦牧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眼前少年。
少年一頭黑色碎發,臉色微微泛白,略顯幼態,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神采,跟廢土上拚命求生的人沒任何區別,哪怕有接近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但體重絕對不會到一百斤,偏瘦。
肉不多,分屍起來,很方便,可以省掉不少時間!
秦牧對眼前自己要殺的黑發少年很滿意。
隻是他想不明白,這麼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年,怎麼會有人想著出錢買少年的命呢?
“你好......”
秦牧微微欠身,他經曆風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和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