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歉地說:“對不起,我覺得剛來就拿你的東西不好。”
清典用手捶了我一下,“什麼你的我的,叫你拿你就拿,下次再不帶我就真生氣了。”
正好是周五,不斷有人過來問清典和章楠周末準備到哪裏玩,看得出來她倆很受歡迎。清典說老公剛從國外回來要陪老公,章楠說你要是陪老公我就隻好在家陪老媽了。清典說不要嘛,正好曉天剛從內地來,還不熟悉鵬城,你明天帶他四處逛逛,最好是去市裏看看。我趕緊聲明自己沒有邊防證,實際是自己沒錢,怕去市裏回來以後沒錢開飯。
清典對章楠說沒有邊防證就不要去市裏了,下回我給他辦了以後再說吧,你可以帶他熟悉一下龍崗和周圍的幾個鎮。說著她又轉向我說:“曉天,章楠是我的好朋友,對龍崗很熟的,有這麼個向導,你很快就能熟悉這裏的,不過你要請章楠吃飯哦!”
章楠笑道:“清典,你可真逗,這事還用曉天請客嗎?我隻要一個電話給那幾個馬拉佬,他們還不得屁顛屁顛地來埋單?”
清典說:“瞧我,把這茬給忘了。曉天,你可欠章楠一個大人情哦。”
我連聲道謝,但不知怎麼心裏老感覺怪怪的。章楠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對我說:“下班我們一起走。”
我記起辜總說晚上要寄資料給我,怕耽誤事,就跟章楠說:“我要先回住的地方一下,取點東西。”
章楠說:“你要是回家取錢就不必了,反正今晚不用我們埋單。你要回去的話,那就等下到公司附近的食為先飯店來吧。”
我說:“不是,是其他重要的東西。”正這時,忽然接到廖文範的電話,問我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我說已經有約了,她問我能不能推一下,我說不能,她在電話沉默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那就下次再說吧。
我回到住處,見到電視櫃上的手機,趁還沒去飯店便給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已經安頓下來了,爸爸沒說什麼,媽媽卻哭了起來,安慰她半天才罷。接著又給幾個要好的同學打了電話,同學都為我的遭遇感到難過,可又幫不上我什麼,隻能遙祝我能東山再起。
三月的鵬城還是比較熱,我衝了個涼,換上昨晚在南城買的T恤,把頭發整理一下,在鏡子裏看著自己還不錯,已經沒有了前兩天的狼狽。正在這時,電話又響,我接起來才知道是章楠,她讓我到食為先飯館去。
食為先就在公司不遠處,是家中檔餐館,我到時章楠已經到了,同坐的有一男一女。章楠給我介紹說那男的是個香港人,叫馮錦豪,在這邊開電子廠,女的叫梁琪,是她的朋友。
馮錦豪和我打過招呼,便叫上菜,先是一煲湯,服務生介紹是什麼海底椰燉雞,我也不懂,反正味道不錯。菜是紅燒乳鴿、基圍蝦、釀豆腐、青椒小炒牛肉、雜錦煲,還有一個青菜說是什麼番薯葉,我吃著有點想笑,因為番薯葉在我們東北可是喂豬的。
馮錦豪說自己不會喝酒,問我喝什麼,我客氣地說算了吧。章楠說那怎麼行,馮老板不喝,我們兩位美女陪你嘛,於是就叫了皖酒王。
正這時,電話響了,她們都下意識地去拿自己的電話,可響的卻是我的電話。我一看號碼是辜總的,就走出房間到外麵接電話。
辜總在電話裏說本來他想叫別人給我送資料,但是現在正好路過老街,問我在哪裏在幹什麼,我老實說是和章楠他們吃飯,辜總叫我下樓,說他馬上就到。
我走下樓,不一會兒辜總開車過來,從一個包中拿出一個檔案袋給我,叫我千萬要好好保管,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當我轉身要上樓時,辜總忽然叫住了我,問樓上除了章楠還有誰,我說還有個香港人叫馮錦豪。辜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他認識馮錦豪,他是公司的一個客戶。
我說要沒什麼事我就上去了,辜總又一次叫住了我,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拿了個包,從裏麵拿出五百塊錢,叫我等下埋單,我說:“那怎麼行?”
他說:“沒事的,你埋完單要發票,周一拿給我就好了。”
我走進房間時,章楠和梁琪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說原來你這個東北難民還有手機啊!我一下怔住了。是啊,即使是在鵬城,當時有一部手機也是件大事的。我有些尷尬,摸著腦袋說:“我怕以後工作不便,所以才買人家的二手手機。”聽我如此解釋她們就沒再問什麼,隻是叫我把號碼寫給他們三人。
埋單時,我搶先說我買,馮錦豪哈哈笑著攔住我把單埋了,嘴裏直說東北人就是直爽,和我交朋友就是好。我感覺他有些說醉話,但見到他很穩當地開過來一輛粵港兩地牌照的沃爾沃,又放下心來。他們還吵嚷著要去唱歌,我看時間不早了,就把章楠悄悄拉到一邊,對她說我必須先走了,住的地方要鎖門。章楠有些為難,遲疑了一下說:“那好吧,你先走,也不用跟他們打招呼,那樣更麻煩,等下我跟他們說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