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樣的顯赫家事,光宗耀祖,可惜因文字獄“《南山集》案”於康熙五十二年押到菜市口問斬。
他的家人也被流放南疆,就是現在的鵝城。
“聽說縣長昨夜剿匪,城北的槍聲響了半天,老朽深感縣長大義,佩服佩服。”
戴長木人老鬼精,出口奉承。
張麻子笑道:“這剿匪嘛,卻是是剿了,隻不過剿的不是麻匪,而是家賊。”
“家賊?”
“戴先生,你看這是誰?”張麻子大手一揮,張文六會意,將胡萬推了過來。
“昨天晚上,就是胡萬帶著一幫人,假扮麻匪,潛入我府邸,若不是我機靈,恐怕您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
戴長木看清楚胡萬,大驚失色。
“胡萬?怎麼是你?”
張文六笑道:“其實鵝城附近哪有麻匪,全都是黃四郎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坑兩大家族的錢啊。”
“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我那裏還有幾具屍體,都是黃四郎府上的人。”張文六說道。
戴長木一拍扶手,憤然起身:“黃四郎欺人太甚,這些年他打著剿匪的名頭,不斷的向我們城南兩大家族要錢,原來,原來都給他自己吞了!”
戴長木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轉頭看向張麻子:“縣長,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必須嚴懲黃四郎。”
“那戴先生想怎麼個嚴懲法呢?”張麻子問道。
“讓他把吞掉的錢,都吐出來!”戴名世看到張麻子臉上的笑意,諂媚道:“當然了,也不能讓縣長白幫忙,要回來的錢,咱們三七分賬。”
呯——
張文六拍了一下桌子,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太欺負人了!”張文六義正詞嚴,“這錢本來就是兩大家族的,怎麼才得三成?最起碼也得給你們五成!”
“啊?”戴長木傻眼了,他心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大家族拿七成,你們拿三成,怎麼倒成了你們拿七成了?
張麻子擺擺手道:“唉?六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是縣長,最重要的不是掙錢,而是公平。”
"黃四郎作惡多端,巧取豪奪,這錢我們一分都不能拿,等事成之後,所有的錢如數奉還給兩大家族!"
張文六為難道:“可是哪有光打仗不給錢的?這賠本的買賣,傻子才做呐。”
“胡說,六子,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呐。”張麻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咱們當官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解救天下蒼生,解民之倒懸嗎?俗話說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我在鵝城一天,就要盡一天的人事,不能被鵝城的百姓戳脊梁骨!”
張文六倔強道:“兄弟們是來鵝城享福的,不是來拚命地,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沒有好處,卻讓我們拚命,這個事,我不幹!”
“嘿,你個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我非抽死你不可!”
張麻子解下腰間的皮帶,追的張文六滿屋跑。
這一下可熱鬧了!
聽說縣長教訓縣長公子,整個戴府的人都過來瞧熱鬧。
張文六身手敏捷,加上六子的強健體魄,愣是沒讓張麻子挨上邊,倒是戴長木因為拉架,被狠狠的抽了幾鞭子。
師爺眼見著差不多了,急忙勸架:“住手,都給我住手!這是戴家,不是縣衙,縣長你管教兒子,也得分場合不是?”
“師爺你讓開,我非得讓他長長記性,看看誰是老子,誰是兒子!”
戴長木回過味來了。
“這尼瑪是拐外抹角的罵我啊,剛才那幾鞭子,也都是抽在我身上,搞了半天,縣長是借著打兒子教訓我啊!”
戴長木趕緊告饒道:“縣長,縣長,我覺得六爺說的對,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樣,我們戴家,願意出錢,給縣長大人剿滅黃四郎,還鵝城一個朗朗乾坤!”
張麻子一拍大腿:“戴老爺爽快!你放心,等剿滅了黃四郎,戴家出的錢,我如數奉還!”
“不不不,縣長您給我臉,我不能不要,這錢呐,乃身外之物。”戴長木壓了咬牙,“這樣,我出50萬兩白銀,給縣長做啟動資金,您看如何?”
師爺湊到張文六耳朵旁:“50萬兩,不少啦。”
張文六眼睛一瞪:“商鋪?要啥商鋪?要啥商鋪?”
“我沒說要商鋪啊!”師爺一臉震驚的看著張文六,似乎想看看這個小子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戴長木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對對對,商鋪,我在鵝城有兩處商鋪,都是最好的地段,管家,把商鋪房契拿來。”
管家將商鋪契約拿了過來。
“縣長,這是鵝城最好的商鋪了,一個是典當鋪,一個是——”
“拿來吧你!”不等戴長木介紹完,張文六就一把搶過去了。
戴長木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