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壯的歌聲響起,汽車內的郭旅長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次他帶隊來到鵝城,調動了所屬部下一個炮兵營,一個騎兵連,三個步兵團,一共五千多人。
他這次要徹底剿滅張麻子,掌控南國的煙土生意。
花姐跟他說的悄悄話,正是張麻子手裏有條煙土的消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郭旅長替天行道是假,掙錢是真。
外麵軍歌嘹亮,車內炮聲隆隆。
郭旅長的第一炮,打的就是提供消息的花姐,這是花姐的榮幸,也是她的投名狀。
青峰山上。
張麻子將高倍望遠鏡遞給張文六,“六子,你怎麼看?”
張文六將焦點著重放在了汽車的後車窗上,欣賞了一會花姐和郭旅長的雙人表演,意猶未盡道:“大!白!彈!”
啪——
話音剛落,頭上就挨了個大比兜,張麻子氣急敗壞:“我讓你大,我讓你白,我讓你彈!”
張文六被打的抱頭鼠竄,被張麻子追上,狠狠踹了屁股幾腳才算結束。
“我說大哥,你還真打啊?”張文六揉著被打腫的腦袋,“不就是個娘們嘛,有什麼稀奇。”
張麻子恨鐵不成鋼道:“酒色財氣,是最能消磨一個男人雄心壯誌的,尤其是色,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今中外,多少英雄豪傑,都死在了溫柔鄉裏?”
“楚霸王項羽怎麼樣,還不是沉迷於酒色,被虞姬所誤!”
“那人中呂布,也曾為酒色所傷。”
張文六舉手投降道:“請大哥放心,我一不好酒,二不好色,三堅決聽從大哥的安排。”
張麻子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話,六子,不要怪大哥對你要求高,這八百裏猛虎山,以後是要交到你手裏的,容不得一點馬虎啊。”
張文六點點頭,心中卻說,什麼猛虎山,您還是留著自己玩吧,我這說走就走,誰也留不住我!
鵝城。
郭旅長一行人當天晚上就住進了黃四郎的碉樓,隻是這裏人去樓空,桌椅板凳都被鵝城百姓拆回家去了。
郭旅長眉頭緊皺:“就拿這個考驗幹部?這是給人住的地方?”
“馬副官!”
“旅長!”馬副官軍裝筆挺。
“限你一個時辰之內,把這裏恢複原樣。”郭旅長牽著雙腿發軟的花姐坐在花園涼亭內,欣賞著湖光水色。
馬副官敬了一個軍禮,“是!”
花姐柔軟無骨,如藤蔓攀附在郭旅長胳膊上:“我的旅長大人,一個時辰,會不會太短了些,起碼也得一天啊。”
郭旅長嗤笑道:“我的兵辦事,隻講究一個字——快!”,然後翹起腳擱在花姐的大腿上慢慢晃悠著,一邊張開嘴,含住花姐剝好的葡萄,斜著眼睛看馬副官:“馬副官,有問題嗎?”
“保證完成任務!”
郭旅長揮揮手,馬副官啪嘰一下轉身離去。
張麻子帶著張文六,兩個人化裝成普通百姓,混入了鵝城。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們從未跟郭旅長打過交道,當然要先進城,摸摸他的底細。
鵝城的西門大開,綿綿不絕的軍車、騾馬拉著的火炮、被掛中正式步槍、三八大蓋的步兵向城內湧入。
鵝城的周圍原來有不少的房屋,現在也剩下些斷壁殘垣,上次郭旅長的小舅子襲擊鵝城,搞得一團糟,百姓還沒緩過勁來,郭旅長的部隊又來了。
張文六兩個人到達西門時,一些百姓正在四處的翻找能用的東西。
城門口的守衛,也換上了郭旅長的人。
他們比之前陳平安手下更加囂張跋扈,就是隻公蚊子從他們眼前飛過,都得把口器揪下來。
張文六和張麻子身上沒帶錢,不過守衛也沒走空,讓他們脫下腳上的鞋子。
張麻子輕輕歎氣,這黃四郎剛死,鵝城百姓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又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兩人赤腳走在大街上,要小心的避讓往來行人,同時要小心地上的髒東西,免得一腳踩到人翔。
張文六的心中也湧起一陣陣難受,心髒好似被人捏住一樣。
街邊隨處可見屍體,原本幹淨整潔的地麵,到處是一灘灘黑色的血跡,在這些血跡旁還有許多雜亂的腳印。
“畜生!”
張文六一眼便認出,那是製式軍靴留下的腳印。
經過花窯的時候,裏麵傳出女人的哭喊聲。
郭旅長的手下怪叫著從花窯裏麵出來,路上的百姓立即四散奔逃,唯恐被他們發現。
張文六不明就裏,忽然身後一緊,被張麻子拖到了一旁的巷道。
隻見從花窯的大門處湧出一隊官兵,他們肩扛手提,滿載而歸,不但有金銀珠寶,還有許多女人的衣服,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有。
老鴇子不依不饒的追了出來,哭喊道:“大爺,大爺,我們沒在黃四郎家搬過東西,這都是我們花窯的,是咱們窯姐流了多少血汗才攢下來的,你們可不能拿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