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建向北京政府辭職這時張廣建督甘將近七年,一切不滿人意,已經甘肅各鎮通電反對。在京甘籍參、眾兩院議員亦向中央政府要求更換,張見群情反對,遂自動辭職。
第三期從陸洪濤護理甘肅督軍至離職去甘時期
陸洪濤護理甘肅督軍及與各鎮聯合一九二一年(民國十年)元月,北京政府任命隴東鎮守使陸洪濤護理甘肅督軍,蘭山道尹陳訚護理甘肅省長。自一九一三年(民國二年)張廣建督甘,省內外政治、稅務要職,大多數悉用皖人。
到處搜刮人民,政治腐敗,財源枯竭。至一九一九年(民國八年)官銀號從不能兌現停閉,民商交困,軍隊缺餉,嘩潰甚虞。於是回族將領及一些士紳主張甘人治甘,醞釀易督。張廣建不能安於其位,乃有向北京政府請調大軍入甘之議。並為自衛計,又調秦州(今天水市)鎮守使孔繁錦帶機關槍四營進省。蘭山道尹孔憲廷為張之私人,恐在甘搜括宦囊,將來無法攜走,遂卷所有資財,乘黃河順流而下,意欲赴京,至寧夏為馬福祥所扣留。張廣建得訊,去甘之意遂決。
易督風潮日甚,馬福祥督甘之勢將成,忽隴東將士由陸洪濤之幫統張兆鉀領銜通電反對,其措詞有:“回漢世仇,願率健兒會獵於黃河之濱”等語。事前陸洪濤未見電文。發出後,陸得悉其情,斥責張兆鉀以為不然。張謂:“我所為我自負責”。但以此時時局不穩,省城人心惶惶。紳士劉爾炘素有聲望,見此情勢,乃電總統徐世昌,力陳實情,文曰:
“甘肅易督風潮,日趨險惡,茲特略述情形,敬懇請大總統及海內仁人君子之前,一求解決焉。夫所謂日趨險惡者,其關係隻在軍隊。請先就甘肅所有軍隊大約言之,其以客軍稱者,有公署親軍、有城防軍、有新建軍、有秦州鎮守使孔繁錦所統各軍,此皆隨張督來甘者也。其以甘軍稱者,漢族所統,有隴東鎮守使陸洪濤各軍。
回族所統,有寧夏護軍使馬福祥各軍,有寧海鎮守使馬麒各軍,有涼州鎮守使馬廷勷各軍,此其大略也。其他與此次風潮無顯然關係者不敘。當易督說起。今日謠傳曰,寧夏軍隊來矣。明日謠傳曰,寧夏軍隊到矣,張督於是調秦州鎮守使帶機關槍隊四營進省。當其時隴東將士忽發電反對易督,於是謠言更甚,謂寧海亦調隊矣,謂導河(今臨夏州)亦挑兵矣,謂隴東將士亦次第西上矣,滿城風雨。
人有戒心。近日以來,雖稍覺平和,而禍機自在,將何以善其後乎。
夫易督亦尋常事耳,不圖醞釀日久,一變而為主客之爭,再變而為種族之爭,而其實則皆權利之爭耳。相猜互忌,人各一心,稍一不慎,全甘將有破壞之憂。在張督,在馬護軍使,在陸、馬各鎮守使,或宦隴日久,情意相孚。或荷戈裏門,曆致通顯,皆君子也,即皆非破壞甘肅之人也。唯事機所迫,隱然相持,在主帥焉有他腸,在士卒豈無異誌,我伺爾隙,爾抵我瑕。偶一相乘,群焉四起,保衛地方之人,竟釀成破壞地方之事。八、九年來,如川、如滇、如湘、粵,言之齒冷,思之寒心,苦瘠如我甘,忍令蹈其覆轍乎。萬一不慎而竟蹈覆轍,則甘肅固禍亂相尋,永無太平之希望。而所謂客軍者,能於此交通不便,四麵楚歌之地,飽掠而還乎?漢族、回族之身家性命,能保不同歸於盡乎?回族各統兵大員之富厚聲名,能保不一落千丈乎?此以往之甘肅,能保不為全國武人所注意,客軍將日增日多乎?而今日之張督、馬護軍使,陸、馬各鎮守使,能免於貽誤地方之咎乎?即大總統能免於全甘九百萬人之怨乎?嗚呼,可不慎哉!可不慎哉!炘衰朽餘年,久矣無心人世,而桑梓攸關,義難緘默,不能不揭其真像,貢以忠言,而又不能不懇諸大總統既海內仁人君子之前,求以公理公意,為最後之解決。再甘肅現狀,銀根枯竭,省城官銀號,自五月間以不能兌現之故,停閉至今。餉源無出,嘩潰堪虞,即此一端,已糜爛全甘而有餘。乃數月以來,當局竟無奇策,一般偉人誌士,又鼓舞於爭權奪利之場,如諺所謂火上澆油者。豈知權是已爛之權,利是將竭之利,知者方逃避之不遑,而尚紛紛焉此爭彼奪,致陷全甘於不可救藥之地。嗚呼,可痛也哉!大總統能擇大公無我,威望素著之人,以解其結,以善其後乎?能實行裁兵以救甘民於水火乎?否則,前途茫茫,不忍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