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在晨光中，鐵路兩邊的大片長著飽滿稻穗即將收割的稻田，正在搖曳。
良久，石原莞爾十分感慨地說：“土肥原君，我曾經嚐過滿洲這裏稻子的滋味，那要比我們北海道最好的稻子還要好許多倍。”
土肥原笑著說：“是的，石原君，滿洲這裏的土地十分肥沃，這裏出產的糧食的確非常之好。”
石原莞爾看著土肥原道：“土肥原君，您是我們大日本陸軍內的最有名三個中國通之一，您認為支那其它地區的水稻是否也是這樣？”
土肥原在華時間雖然將近二十年了，他的主要活動在東北、華北和東南沿海地區，對中國各地的水稻情況隻是稍微有些了解罷了。
思索半天後，土肥原回答道：“在支那，南方和華中地區都是雙季稻，滋味要比北方的稻米差多了。支那北方產的稻米較好的主要有寧夏產的，和東北出產的，不過論口感東北稻米還是最好的。”
土肥原又補充道：“在東北，最好的米則是遼寧盤錦和黑龍江五常縣的大米。”
石原莞爾讚同地點點頭說：“是啊，我曾經在東京大學向那裏的教授們請教了一些滿洲的曆史地理知識，受益匪淺。我認為滿洲必將成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生命線。實際上滿洲的地理緯度和我們本土北海道附近粳稻產區差不多，但滿洲的黑土地更肥沃。”
石原莞爾用充滿羨慕地語氣說道：“支那人很有福氣啊，黑土地是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地，他們竟然占有了世界上僅有的三塊黑土地之一。”
石原莞爾向土肥原問道：“土肥原君，您知道世界上其它兩塊黑土地都在哪個國家嗎？”
土肥原半天沒有回答，石原莞爾抬起頭道：“另兩塊黑土地，一塊在蘇聯第聶伯河畔的烏克蘭大平原，那裏的黑土地麵積約190萬km2，素有歐洲糧倉之美稱；另一塊在美國的密西西比河流域，黑土地麵積約120萬km2，是美國玉米最大產地和棉花產地。而滿洲的黑土地麵積比美國的還要大。如果這三塊土地都能歸我們大日本帝國所有，這將是多麼美妙的前景啊！”
滿懷憧憬的石原莞爾望著窗外大片大片成熟在即的稻田，用有些傷感的語氣說：“我們大日本帝國國土狹長，既缺乏資源有沒有戰略縱深，是絕對無法和列強爭霸的。而軍部和內閣的那些官僚們，有不思進取，置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前途與不顧。竟然在1921年華盛頓會議後，開始大規模裁軍。您知道嗎，1921年時，我們帝國的軍費是七億三千萬日元，到去年，更是裁減到隻有五億日元。可您知道我們北方的蘇聯軍費是多少嗎？”
石原莞爾不等土肥原回答，自問自答地說道：“蘇聯去年的軍費是200億盧布。”
“200億”土肥原都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是的，200億。蘇聯人的盧布和我把大日本帝國的日元一樣，也是采用的金本位製，換算成日元大概是20億以上，仍然使我們的四倍還多。土肥原君，雖然蘇聯人的工業水平和科技水平現在還不如我們大日本帝國，許多物資甚至糧食都要從國外進口，這會消耗掉很大一筆費用，可是他們的軍費仍然要遠遠多於我們。”
“長此以往，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陸軍將難以稱霸東亞。中國有句成語叫時不我待，說得非常精辟，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們若再不奮起努力，帝國的命運就堪憂了。”
說著說著，火車在黑暗的車道上疾馳，晨光微露。
九月十八日清晨，範傑很早就起來了，問過值守人員，一夜無事後，範傑鬆了一口氣，那麼日本人動手的時間極有肯能會選在今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