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授扶扶鼻梁上的眼鏡,思考片刻後問:“是不是那篇關於青黴素的論文?”
“這篇論文我看過,但他的藥理分析和病理分析度不充分,還有他沒有提供動物試驗數據。”唐教授對青黴素的了解可比曾昭掄要多得多。
“哦!”曾昭掄回頭看下範傑,又掉過頭來,和唐教授說道:“據煥然說,他在上海遇到一個俄國細菌學家,他重複了弗萊明的試驗,並在動物身上進行了試驗。可惜的是這個俄國人和他的實驗資料都毀在了戰火之中,煥然相信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抗生素,如果把這種藥品研究出來,那麼肺炎,破傷風,猩紅熱,白喉等疾病都可以被攻克。所以他就找人在英國買下了青黴素的部分專利,老唐,你怎麼看?”
弗萊明在細菌學領域是十分有名的,他在1922年發現了一種叫溶菌黴的物資,從而奠定了他在細菌學領域的地位。
弗萊明對青黴素也有著很大的信心,數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他將點青黴菌菌株一代代地培養,希望能夠有所收獲,範傑這一次能夠買下部分專利,已經是走了大運,至於用買垃圾的價錢買到根本是不可能的。
雖然弗萊明的試驗不很充分,沒有進行病理和毒性試驗,也沒有在患病的動物身上做實驗。所以在英國都沒引起大的反響,但作為一名著名科學家的自信,若不是勒夫還使用了一點手段,恐怕這些資料範傑也拿不到。
談話自然轉移到了唐教授的辦公室,安靜的辦公室裏,辦公室的陳設十分簡單,辦公桌旁邊是個文件櫃,然後就是幾把椅子。
進屋之後,曾昭掄就從公文袋裏掏出範傑準備好的資料,放在唐教授麵前,這份資料包括弗萊明的論文,和他近幾年的實驗數據,以及範傑回憶起來俄國細菌學家的一些展望。
“這是?”唐教授看了那些數據後十分驚訝,因為根據這些數據研究下來,研究出來的抗生素,將會解決很多的醫學難題。但問題是這上麵還需要很多關鍵數據的支持。
唐教授已經迫不及待的思索了起來,範傑和曾昭掄對視一眼,無語,其實大多數科學家都有這種毛病。
半天之後,唐教授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有點怠慢兩位了!”
“沒事的唐教授,如果這件東西能夠研究出來,對國家,對民族都是好事!我可以出錢在長沙為您建一個實驗室,所有設備和經費都由我提供,一直到研究出來為止。”
“長沙?”唐教授猶疑起來,他實在不願意放棄正在作的研究,問道:“為什麼要去長沙,留在北平不行嗎?”
範傑搖搖頭,說道:“恐怕是真的不行,這裏離日本人太近了。”
“煥然,你這話什麼意思,日本人還遠在在錦州,怎麼一下子就離北平近了?”這下不隻唐教授,就是曾昭掄也有點急了。
“唉!我跟你們說實話吧!”範傑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日本人近期在熱河,遼西一帶大規模的調動兵力,恐怕是對熱河有所圖謀,而熱河那位湯司令,我實在是沒有信心,若是熱河一下,錦州也將不保,屆時關外都將在日本人的鐵蹄之下,東北軍能夠守住山海關就不錯了!”
“難道南京政府不管嗎?”唐教授比曾昭掄還急。
“管,怎麼管?”範傑心裏也有些氣:“上個月,汪院長來北平數日,張漢卿僅見了一麵,就躲在醫院裏,避不見人,誰有辦法?”
範傑端起桌子上的白開水,一口喝淨,“砰”的一聲放在桌上:“校長數度要派中央軍北上,可是張少帥愣是堅決的拒絕了校長的提議,校長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和東北軍開戰吧!”
範傑說出了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一時屋裏寂靜無聲。
“總要到北方的局勢敗壞到一定地步,才能讓這位少帥大人清醒過來。”範傑的語氣十分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