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平。
某處老宅當中,王以哲和閻寶航分坐在桌子兩側,桌上的茶已經有些涼了下來。
“這麼說,煥然將跟著他的人全部都給殺了?”閻寶航臉帶微笑。
“恩,是張政鈁手下的人手,我想煥然也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他這些年,殺心越來越重了。”王以哲歎了口氣。
“嗬嗬,鼎芳兄,現在國家危難之際,誰還有心思顧得著留手呢?”在東北組織義勇軍的這一年來,閻寶航見多了生離死別的事情。
“好了,不提這些事了,煥然給的情報,你認為怎麼樣?”王以哲問道。
“十有八九是真的,南京政府在東北的情報機構布置的極早,也極深,咱們雖然依靠東北老鄉建立不少情報點,但在情報的深度和廣度上,是無法和南京那邊相比的。”閻寶航一口將冷茶全部喝幹。
“那南京政府為什麼不走官方渠道將情報通報給我們,而走私人的關係?”王以哲皺著眉頭思索著。
“還不是信不過咱們嘛,走了官方的渠道,咱們要接手他們在東北的情報點怎麼辦?”閻寶航冷笑了一聲。
“好了,不多說了,事情,你通報給大帥就行了,我該回軍部了。”王以哲站起來,帶上帽子,準備向外走去。
“等會,”閻寶航拉住王以哲,“鼎芳兄,你對張政鈁要強硬一些,不能總因為他的身份而太過客氣,負責早晚你要吃大虧的。”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王以哲點點頭,轉身離去。
閻寶航看著他的背影,一聲歎息,不久之後,屋裏的燈光滅了。
第二天一早,範傑從憲兵司令部出來,李潤已經同意他在冀東一帶進行例行巡視。
這一趟範傑將帶著一個排的憲兵對冀東一帶的東北軍各部進行例行巡視,尤其是山海關一帶,而在暗地裏,老汪已經帶著二十多號人先行出發了。
範傑也沒有多耽擱,在憲兵三團抽調了一個排之後,便帶著人乘坐卡車,直奔唐山而去。
範傑並沒有進入唐山市去,而是在遵化,遷西,遷安一帶,對冷口經董家口、喜峰口、羅文峪至馬蘭峪之間的防務仔細巡查,一一記錄在案,直至數日之後,才由盧龍撫寧直抵秦皇島。
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對董家口經冷口到劉家口、義院口方麵的防務的視察,這一帶東北軍的軍容還是相當齊整的。
這讓範傑對臨永警備司令部司令何柱國趕到好奇,這一帶的東北軍與北平城內的東北軍完全是兩個樣子,似乎是隨時準備打回東北去的模樣,與北平城內的風花雪月,醉生夢死,完全不是一回事。
臨永警備司令部司令何柱國,民國六年考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六期,畢業後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民國8年回國後,任保定陸軍軍官學校騎兵戰術教官。
民國13年9月,任奉軍第一、三聯軍司令部作戰科主任參謀,參加直奉戰爭。民國15年因功獲三等文虎獎章。
民國16年春代理第四十五旅旅長,民國17年11月東北軍縮編,何柱國任東北陸軍第三旅中將旅長。
東北易幟後,於民國20年1月任陸軍步兵獨立第九旅中將旅長,次年7月任臨永警備司令。
這就是何柱國的履曆表,正統軍校軍人出身,曆經直奉戰爭、新民之役、臨潁之役,一路集功升至中將警備司令,曾獲東北軍勇字金章、三等文虎獎章、二等大綬寶光嘉禾章,在東北軍中也是一員驍勇善戰的猛將。與於學忠,萬福麟,王以哲同為張學良手下四大將軍。
範傑收起何柱國的履曆表,心裏琢磨著,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他的思索中,車子駛進了臨永警備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