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小子自找的,你何必還給他機會!”
海狗自以為已經贏定我,也不給美女攤主開口的機會,急急拿起我挑出來的那個老蚌,三兩下便用大長刀挑開了這蚌殼,兩邊一分開,手往蚌肉裏一抓,麵容一下子就僵住了,雙眼瞪大,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
“怎麼不繼續了!”
我冷笑說道:“賭蚌規矩可是要把蚌肉開出來,你可別想偷奸耍滑,把裏麵的珠子給藏起來!”
美女攤主一下子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推開呆若木雞到海狗,伸手進入老蚌裏麵,硬生生的把蚌肉給扯了下來。
一顆拇指頭大小、圓滑的珍珠從蚌肉之中滾落下來。
美女攤主美眸瞪大,充滿了詫異和不解,翻過蚌殼一看,才是發現原來留下的印記已經被人強勢抹去。
“怎……怎麼會這樣?”
海狗如遭雷擊,口中喃喃自語:“這個蚌殼……”
“海狗,給我閉嘴!”
此時還有那麼多的賭客在圍觀,美女攤主自然不能讓他把自己出千的事情爆出來,否則這些人一擁而上,攤子被砸還是事小,隻怕他們幾人不能完好走出這條巷子。
“願賭服輸!”
美女攤主直接拿出一疊百元大鈔拍在桌上。
“這是你贏的一萬塊。”
接著又再拿出一疊壓上去,指著海狗對我說道:“這一萬買我夥計的一顆牙齒,你看夠不夠?”
我伸手把最上麵的一疊百元大鈔拿起塞入褲兜裏麵,把左手五指展開在美女攤主麵前,冷笑說道:“如果我輸了,多少錢才能買回我的一根手指?”
美女攤主臉上蒙上了一層冰霜,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盯著我說道:“大家都是打獵的狼,你這樣就是沒得談了?”
所謂“打獵的狼”是黑話,意思就是我和他們一樣都是老千。
顯然美女攤主也發現了我抹去他們“落悍”的印記,認為我和他們一樣是千門中人。
我也不再裝,淡淡說道:“狼有狼的規矩,說好是一顆牙齒就是一顆牙齒!”
嘎吱!
美女攤主緊咬了一下牙幫子。
我也小心戒備,畢竟現在已經是兩千年,道上很多人已經不講規矩。
“海狗!”
不過我還是小看了她,她還是很講規矩。
海狗聽到美女攤主的喊叫,整個人渾身一抖,一雙眼睛怨毒的瞪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海狗!”
美女攤主聲音又尖銳了幾分:“動手吧,不要讓別人小看了我們的字號!”
所謂字號就和幫派的字頭一樣。
從前的人跑江湖都是拉幫結派抱團一起取暖,人多了就是一個字頭;他們這種撈偏門的老千也一樣。
美女攤主直接喊出了字號,就是讓海狗明白,現在他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他們一個小團夥。
如果海狗不履行賭約,她就要把他踢出這個團夥。
海狗雖是不甘願,也隻能俯下身去撿起一塊石頭,張開大嘴,神情憤懣的盯著我。
我沒有一絲的憐憫。
因為我知道,如果是我輸了,他對我的隻有嘲笑,絕對不會有一絲憐憫。
海狗握著石頭朝著自己的牙齒撞去,可石頭離著牙齒還有一寸多的時候明顯慢了下來。
撲通!
海狗一下子癱軟的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喊道:“芳姐,我……我下不了手!”
噓!
圍觀的人群發出了一陣噓聲。
“看著人高馬大,一顆牙齒都不敢斷。”
“可不是,我上回在麻將桌上輸了一萬塊沒錢給,別人用鐵錘砸了一下手背,我叫都不叫一聲。”
“嗨,老兄你那是被人砸,有本事你自己砸自己一次?”
“嘿嘿……自己砸自己好像真有點下不了手。”
“……”
美女攤主芳姐臉色如晦,對著海狗不屑說道:“既然你下不手,以後就不是一個字號的人,就不一鍋裏麵吃飯了。”
說著她撿起海狗仍落到石頭,高舉起,看著我說道:“他欠你的牙,我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