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我是枕著冷臉張的大腿在沙發上睡著的。睡夢中我夢到有人要砍我頭,落刀前劊子手一個勁往我臉上噴酒。
“哥們,我胸口都濕透了。”我和劊子手交涉。“你不往刀上噴點兒嗎?”
劊子手冷漠地看看自己的大刀,激動地看看我的胸,流出了一口扯不斷的涎水,黏在了我的臉上。
“臭流氓,走開。”我臭罵道。“你他媽,掉在我臉上了。”
劊子手羞惱,殺意頓起,滅口毀證,提刀揮砍......把我驚醒。
一睜眼我便看見老黑,它在我胸上軟綿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作為回報,它正在舔洗我的臉。我無處可躲,隻能任其踐踏。
起身時,老黑踩著我的胸跳出去很遠。它奶奶的,一點兒都不懂的憐香惜人,我心想。坐起來以後,竟發覺脖子真就和戴了一夜枷鎖一樣酸疼。尋因中,我用手捏了捏冷臉張的大腿,裏麵的鋼骨又細又硬,是造成我不舒服的罪魁禍首。以後有機會要把這個設計缺陷,提議給設計局。
“老黑,過來媽媽抱。”我故意叫出甜味。
老黑上當,剛躍上沙發,一把被我摟住。這次輪到它無處可躲了,我要把臉上的它的口水全部還給它。一頓猛擦狂吸,左擼右抱,總算順利完成了複仇,大悅了自己的心情。
“今天不用去飯店了,就在家裏給我準備早飯吧。”我把被蹂躪完的老黑扔到了一邊,和冷臉張說。“反正也沒人去咱的飯店吃飯。”
“好的,老板娘。”冷臉張起身後站到我麵前,拽著圍裙下擺,扭扭捏捏很委婉地說,“可是我們還有9億多沒有花出去呢。在家裏吃的飯,不能算作消費...”
啪。
我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寬額上,倦意頓消,甚是清醒。10億啊!真是服了。
“去飯店去飯店。你先去吧!那隻帝王蟹還活著嗎?”
“活著。”冷臉張臉上跳出了悅色,仿佛為我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而高興。
“早飯——”我一個魚躍跳到了地上,一記右下擺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冷臉張的肚子上,解氣地說。“——就吃它了。”
“清蒸?”
“清蒸!”
“鴛鴦茶?”
“對,兩杯。”我順勢把右手變成兩根指頭。“一杯泡進我保溫杯。”
“收到,老板娘。”冷臉張輕輕撣了撣剛剛被我打中的地方,若無其事地扭頭走了出去。
我去洗手間衝了個熱水澡,順便用自動修發機把劉海剪齊。修剪過程中,我想起很多人為了得到更多IT公司的積分,會在自動修發機裏麵放個機器人,讓自動修發機24小時都運轉著。街上的禿頂機器人也越來越多。
生活中諸如此類,為了獲得更多IT公司的積分,人們發明了很多荒誕的偏方。他們會讓機器人24小時坐在電腦前去學習IT公司的曆史,了解產品,寫下感人肺腑的留言以獲取積分。電燈永遠亮著,電視永遠開著,性愛機器人24小時叫著。隻要這些IT公司的產品運行著,就會源源不斷的獲取積分。
總之人們為了自己養尊處優的生活,把所有能獲取積分的途徑都開辟了出來。當然我也概莫能外,有能過上幸福生活的捷徑傻子才繞遠路。
臨出門,我檢視了一遍所有能產生積分的電器,確保它們都在運轉著。
“我走了老黑,你要確保咱家的電器一直開著哦。”
“喵~”老黑仰頭向我保證道。
來到飯店,用過早餐以後,趁著陽光充足可以看清灰塵,我和冷臉張把飯店打掃了一遍,就當是餐後消化運動。
甫畢,我在飯店門口衝天空揮手,叫來了一輛空中的士。一道光晃了我一眼,我沒去理會。空中的士在空中瀟灑地劃出了一道弧線,宛如羽毛一般輕盈地落在我麵前。
冷臉張太過橫闊,背著我的水壺坐進了後排。我們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真實大廈。
真實大廈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它的牆體可以根據需要變幻顏色,所以從外麵看去酷似不斷扭動的魔方。就像百態的人生,不可能也不能統一成同色。反正我是沒見過真實大廈,有過統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