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我夢到冷臉張為了給我報仇,與那個安保機器人展開了鋼鐵間的搏鬥。每次碰撞都會摩出火花,餐廳內火樹銀花不斷曇現。激烈之音,讓人膽顫。
我假裝死在地上,眯眼暗暗為冷臉張叫好。並得意的想,冷臉張這一身大塊頭是廠家按照我的意願設計的,這就叫高瞻遠矚。
起初冷臉張占著塊頭大,拔得優勢,占盡先機。但隨著格鬥的激烈程度上升,冷臉張體內的機油不夠用了,他開始變得遲緩,氣喘籲籲。優勢正在被那個安保機器人一點一點奪回。另外冷臉張總是顧慮襠部,擔心被偷襲。
我假死在地上心裏臭罵冷臉張。臥槽,一個破機器人喘什麼氣啊!再說了你那裏有嗎?就算有,被踢壞了我回頭讓廠家給你換個大號的。那該是多少男人的夢想,多少女人的摯愛。所以放膽去施展拳腳,別和個娘炮一樣瞻襠顧腚。
但事與願違,冷臉張是個多慮的機器人。他為了保住命根子,最後幹脆雙手捂在那裏,任對手的鐵拳砸到自己鐵臉上,無抵抗的硬吃別的打。
這哪成啊!這世上再鐵的東西,也不能挨這麼瓷實的揍啊。對方十幾拳下來,把冷臉張的冷臉砸成了熱臉,打出了鐵紅,揍得冒煙。最後這幾百斤沒用的鐵家夥,不偏不倚狠狠地倒在了我懷裏。
“起開廢物,老娘的胸被你壓癟了。”我使出擠奶的勁,拚命想推開冷臉張。
可冷臉張早就被打短路了,死鐵一塊壓在我胸口,毫無反應。
“曹尼瑪,冷臉張,給我下去。這是老娘剛換的胸。”
我在掙紮中驚醒,壓在我胸口睡覺的老黑,被我亂撲騰的雙手揪住扔到了地上。
老黑就勢落地,溫柔地瞄了一聲,就地繼續睡覺。
起身之後,我為自己泡了杯咖啡,憑窗而立。外麵已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時候,但憂傷在我心中把天空調成了灰色,把整個世界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我從未如此失落過,沮喪的精神讓我的皮囊顯得很蒼白。
早飯是我自己做的,牛奶裏麵伴著孤獨,燕麥中間摻著悲傷。正打算再喝杯傷心的紅酒,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可老好人的來電打斷了我沉浸式的悲傷。
“你說。”我堅定地說。
“18903508754,科技街發明小區9號樓三單元902。記住了嗎?”老好人直截了當地說。“我不能發簡訊給你,這是我答應別人的,我再重複一遍。”
“等等。”我這邊打開了記事本。“你說吧。”
“18903508754,科技街發明小區9號樓三單元902,你重複一遍。”老好人聲音低沉地說。
“18...9035...087...54,科技...街發明...小區...9號樓三單元9...0...2...”我照著記事本,僵硬地複讀了一遍。
“好了。有其它需要隨時聯係,辛荑。”另一頭傳來了老好人懇切地說話聲。“真的對不起,真的不關我的...”
“好了,我相信你。”我掛斷了老好人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打通了電話。
“我是辛荑,那晚是你找的我吧,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嗬嗬,知道我家在哪嗎?”
“哈哈,沒想到吧,我已經知道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
哼,等著,姑奶奶絕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為了冷臉張,你們都得付出代價。我邊換衣服,邊惡狠狠地想。
我現在心上隻有恨意,並且將這恨意愈想愈深,最後鐫在了心底。往複心髒的血液都會被鐫在心底的恨意感染,然後延遍全身,浸入筋肉,滲入骨髓,恨之入骨。
他們誣陷我,使我失去飯店的苦況我尚能接受。但奪走冷臉張是我所不能容忍的,冷臉張是我存世的依傍,是淒況中溫慰我的源泉。最主要的是,冷臉張是我的人,他們不能說帶走就帶走。真要是檢修也合理,但你們玩消失就太過分了。
想著想著,惱著惱著就來到了目的地。撳門鈴之先,我周正了一下衣服,使其看上去板正一些。
未等我撳下,電梯門自動開了。
看來對方早有預備,知道我來了。我心想。
我無疑地走進了電梯,任其把我載到對方家中。在停刹的那一刻,那個男人也出現在了門口。
我搶先躍了過去,生怕慢一步電梯就會墜下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你...好...趙...對不起......對不起......”
我接觸過不少男士,但這次內心卻無故的緊張起來。躍過電梯時,我用力太猛,差點撞進趙烽的懷裏。我想將錯就錯用握手掩飾尷尬的一幕,但出手時卻因速度過快加上躍進時失了平衡,一掌戳到了趙烽的襠部。
毫無防備的趙烽捂著自己的襠部,痛苦地把背弓成新月。片晌,帶著一副苦奈的表情抬起頭看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