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驚嚇過度的可憐女人折騰到十一二點,這才給我的傷口包紮好。
忙活一陣的二人也累了,屋子裏兩張床,小嬸子睡在他寶貝兒子那張,我和奶奶勉強擠一張。
倒不是沒有別的房間,隻是這樣更加保險。萬一再出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奶奶確實老了,小時候睡在奶奶的旁邊隻感覺身材寬大,而如今這個辛勤一生的老人已被時光掏空血肉,成了日漸萎縮的枯藤。
胡思亂想中,我再次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大黃狗的狂吠,脖子上的鐵鏈嘩嘩作響。
砰砰砰,砰砰砰。有人在砸門,聽聲音很急。
老年人覺少睡得少,我的奶奶聽到動靜起身,輕輕地走出裏屋,生怕吵醒了我們的好夢。
事實上我早已醒來,右手腫的像豬蹄一樣,又癢又疼實在睡不著。
奶奶拉開門栓,大鐵門應聲而開。然而門外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隻是門口的大黃狗朝奶奶叫個不停。
我在裏屋等了很久不見奶奶回來,裏屋門外一陣窸窸窣窣,一陣風吹開小門,我一偏頭看見一個黑影趁機閃了進來。
我心頭一沉,這道黑影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奶奶。況且明明進來了,怎麼又消失不見了?
我壯著膽子走了出去,鐵門大開,眼前的場麵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一個佝僂的身影背對著我,大黃狗懸在半空被脖子上的鐵鏈活活絞死了。
我走上前去,看見那佝僂身影正是我的奶奶,她的雙手充滿鮮血,握慣了農具的雙手,此時正死死攥著那根絞殺黃狗的鐵鏈。
“阿奶啊,你怎麼把咱們家的狗給弄死了?”
我的奶奶生硬轉過頭,臉色鐵青,“聒噪,該殺!”
那一瞬間,我在眼前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寒意,這人真是我的奶奶嗎?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敲門啊?”想起剛剛急促的砸門聲,我好奇問道。
奶奶否認了,說聲音是大黃狗撞門發出的。看著奶奶冷漠的表情,我也不敢多問,連忙讓她趕緊回屋睡覺。
此時樹影婆娑,寒氣逼人。淩晨三四點,正是陽世間陰氣最重的時候。
我小心翼翼地關上大鐵門,不想它再發出聲響來了。我回頭準備睡覺,正好迎上站在我身後盯著我一言不發的奶奶。
我的心當時直接提到嗓子眼,一股詭異的氣氛在升騰,我尷尬一笑,把奶奶推搡進屋。
老人家也不睡覺,坐在床邊臉背著我,屋子裏一片漆黑,不知她在幹什麼。
感覺氣氛十分詭異,於是我借口出去撒尿,趕緊離開了裏屋,來到院子裏我趕忙給我的父親打了個電話。
按照父親所說,他們早就趕到了七裏營,但是整個鎮子太大了,晚上又不好找人問,所以找到現在還沒找到。因此他們決定先找間賓館住下,等到天明路上有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