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孟安安懊惱怎麼沒用右手格擋的痛苦中溜去,大叔鬧事風波漸漸平息。
“聽說了嗎?那天的的大叔被抓進去了,估計得蹲個幾年。”
“咋回事?我還以為最多拘留呢?怎麼進去了。”
“嗐!還能怎麼,涉嫌殺人唄。”
孟安安聽到有八卦,捧著寫到一半的本子就出去加入吃瓜大隊了。
“那天確實是陳醫生給接生的,不過當時他妻子還沒開宮,他非要醫生準備手術,又不準剖腹產,還要掐著晚上九點讓娃娃落地。
他說他問了村裏有名的神婆,說這個點生的孩子一定是男娃。”
”我去,都這個時代了還有人信這些嗎?”
“可不是嗎,大叔信得不得了。”
孟安安的小嘴巴震驚得能裝下一個雞蛋,“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生出來是個女娃娃,這可苦了孩子咯。”
“看著陳醫生抱著女娃娃出來,他非得說是醫院把他的孩子調包了,當場就撒潑。”
安安皺眉,“他不是說他的孩子沒了嗎?這不是抱出產房了嗎?他還來醫院鬧什麼?”
護士回頭,發現安安不知何時到了她們身後,“安安你快回去,被長卿醫生看到又得安排我們值班了!”
自從上次眾多護士沒攔住安安去門診大樓一事發生之後,孟長卿為了增強她們的“業務能力”給他們排了滿滿的班。
她們雖然想掙錢,但也沒想把命搭上。
“快回去,快回去。”護士們一邊催促著安安回辦公室,一邊朝另一頭走去。
吃瓜界最忌諱的就是吃瓜吃一半,孟安安氣得腮幫子鼓鼓的走了。
她直接化悲憤為力量,嘎嘎幾下寫完一頁字。心裏默念:早點寫完,早點超生,求佛珠早日帶我脫離孟長卿!
剛剛開完大會的孟長卿一進門就看見安安埋頭苦幹,調侃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麼這麼努力。”
少女冷哼一聲,並不搭理他。
“剛剛開會,說了上次鬧事的事,你想不想聽故事的前因後果。”孟長卿解開衣領第一顆扣子,將工作記錄本返回原位。
孟安安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個大叔想生兒子,這已經是第五胎了。”孟長卿有些煩躁,喝了一大口水,
“這次妻子還沒開宮他就強行要做手術,又不準剖腹產,好在生下來的孩子是健康的。”
“不過第二天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呆在醫院了,醫生和講道理,他隻覺得家裏的孩子和女兒都是賠錢貨,隻配睡家裏的地窖。”
三哥的說的比護士講的更細致,也更令人氣憤。
“剛剛生產就出院,他妻子身體怎麼樣?”
孟長卿目光很淡,令人看不出喜樂,“他妻子死了,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氣急身亡。”
鋼筆“啪嗒”一聲落在地板上,烏黑的墨汁濺了一地。
“死了?”
“嗯。男人自己把剛出生的女兒掐死了。”
我們生活在太陽下,便以為處處充滿陽光。但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沒有涉足這片區域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這裏發生過什麼血腥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