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幹什麼?塗靈也不知道,她有預感,今晚一定發生什麼,她不出這一遭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手機沒有修好,她拿著楚歌給他的備用機,手指戳著兩個聯係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曼越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下就被接起,傳來曼越慵懶的聲音:“就在才想起回電話不是已經晚了。”
塗靈疑惑:“你之前聯係過我?”
“你說清楚。”
“跟我裝傻?不明白為何不敢當麵問我。”說完掛斷電話。
塗靈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這是在邀請她去她家?
夜晚的寒風瑟瑟,塗靈穿著單薄的外套,從外冷到裏,骨頭好像被刺穿,除了冷就剩疼。
她漫無目的地在路邊走,時間空間在她這裏沒有了概念,全都變成虛無縹緲的東西。
濟海中學,全麵封鎖,警戒條外圍著市民家長,聽說有人跳樓了。
塗靈拉回神,迷茫地看向黑暗中靜謐的教學樓,和平時無差,她眨了眨眼睛,風搜刮了眼睛,她看不清方向,印象中好像有少年從這裏走出來,穿著潔淨的藍白校服。
旁邊有人小聲嘀咕,塗靈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隱隱約約明白他表達的意思,不隻一個從這棟樓跳下來,五天前還有個販毒的兒子從天台跳下去,當場就摔死了。
“什麼摔死,是被活活燒死的。”
“活該被燒死,壞事做多了還不許閻王老爺來索他兒子的命?”
“聽說是事發突然,他直接拋棄兒子逃了。”
“沒有人性,不配做一位父親。”
跟一個聾啞人談人性,無異於對牛彈琴,他們被罪惡蒙蔽雙眼,在於的是源源不斷的利潤,道義這東西早就嚼碎扔了。
塗靈腦仁兒疼,太陽穴突突直跳,生一病仿佛有世界脫節,她錯過太多也將搖搖欲墜的橋梁塌陷得不堪回首。
“那孩子叫什麼?”
“好像是……叫河昊來著,他媽是集貿市場賣肉的。”
塗靈心髒猛地一顫,隨即劇烈搖曳起來,扶著一旁的樹幹堪堪站穩,眼睛已經掉不出任何一滴眼淚,心卻在流淚哭泣。
“小姑娘,你還好嗎?”中年婦女手捧白色玫瑰花,慈眉善目,語氣平和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塗靈搖搖頭,扶著樹撐起身,眼睛盯著花,一下子有些恍惚,曾經曼越為她慶生,也送給一束白玫,說純潔的玫瑰最配她。
“阿姨,這玫瑰是送誰的?”
“你說這個,今天下午有人托我送過來,說一定放在濟海中學主樓樓下,喏,就是正對大門的那一棟。”阿姨指了指前麵,遺憾地補充,“你說好巧不巧,這裏發生命案,進都進不去更別說把花送進去。”
“您知道買花的人是誰嗎?”
“不清楚,他隻說姓河。”
“……謝謝,阿姨能把它給我嗎?”
“花是肯定送不出去了,過了今晚就會枯萎,扔掉怪可惜,你想要就拿走吧。”
塗靈想起來,有人帶她來過,少年很機靈,平時逃校逃慣了隻能自創一套“逃離監獄手冊”。
正門封鎖,走秘密通道總不會被人發現吧。
幽靜的林蔭小道,塗靈手捧鮮花,遲緩地往前走,他好像明白送花人的用意,欲與長相廝守贈予佳人玫瑰可好,若不得玫瑰花祭奠死亡,得後永生陪伴。
他們是誰?
“別動,舉起手。”
蟄伏了幾個時辰的實習警察王稱從黑暗中走出來,雙手舉槍,警惕地向塗靈走來。
“喂,梁隊,你逮著了,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王稱拿著對講機向隊長梁敏彙報。
緊接著,後麵開來一輛警車,塗靈被帶進警署。
\\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塗靈。”楚歌推開曼越,糾正道,“至於懷妮丫,隻是順帶。”
說完,她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緩緩吐出,煙頭按滅在茶幾煙灰缸內,跨步離開別墅。
偌大的房間,曼越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癱倒在冰冷的瓷磚上,她抬起頭,眼神陰險地看向前方,慢慢變得狠厲,一場報複正在她眼瞳中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