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下可俊多了。”宋雅致放開他,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被酒洇濕了錦袍的劉鈺,一部分酒液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看上去格外狼狽。
看著麵露微笑一臉嬌俏的宋雅致,劉鈺心口發熱,瞬間,何誌賢的影子和宋雅致重疊了。
他忍不住低聲呢喃,“阿蘿。”
宋雅致一聽,頓時,死前經曆過的淩遲般的苦痛湧上心頭,讓她心口痛不可擋。
她拚命壓製住那一抹錐心刺骨的痛,掉頭就離開。她怕多待一會兒會忍不住割下他的腦袋。
“女郎,女郎,你去哪兒?”
“換一個地方吃飯吧,這裏,有讓人倒胃口的東西。”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宋雅致大步流星的離開。
劉鈺則是苦笑著搖搖頭,馬啟連忙拿出巾子給他擦頭發,被他一把推開,“這樣挺好。”
“子玉真是一個受虐狂。”鄭王連連搖頭,他大概是老了,看不懂有人喜歡找虐。
“寶珠,心情不好?”楚臨風邁著大長腿追上宋雅致。
“沒事,抱歉,讓你為難了 ”
“無所謂,哪裏吃飯都一樣,不過是飽肚子而已。”
“馬啟,你去一趟崆峒山蓮花觀,查查宋雅致和何誌賢的事,要事無巨細,知道嗎?”用完飯,劉鈺吩咐馬啟。
“是,殿下。”如今的馬啟是不敢多問一句的,殿下這個陰晴不定的性子,讓他很是頭疼,也不知道誰才能讓他徹底平靜下來。
“早去早回。”
“是,屬下馬上就啟程。”
“去賬房多領點盤纏。”就這一樣,主子比其他人好多了,那就是錢財上從來不吝嗇。
在秦國當臥底的時候,就連喝花酒的錢都有。
劉鈺目光幽深的看著湛藍的天空,腦海中浮現出宋雅致明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殺意,有那麼一刻,她是真想殺了自己的。
可為什麼呢?不急,等馬啟回來一切就會明朗了。
轉眼,中秋節就到了,宮裏的帖子也放在了案幾上。
“太後舉辦的賞花宴,凡是四品以上未婚女郎都要參加。”宋雅致看著這張請柬。
“小雅,沒事,到時候跟著我。”謝美華看宋雅致一臉為難,以為她怕了。
“好。”既來之則安之,她也不可能為了報仇就困守四角天空,坐井觀天。
朱芷柔看著請柬,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後的用意,不由暗罵,“這個老虔婆沒憋什麼好屁。”
吳王妃這個位置隻能是她的,誰也休想搶到,自己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可不是為別人做嫁衣裳的,既然能弄死何誌賢,也能弄死別人。
當初右賢王為了試探她,先後讓她伺候過幾個男人,想到那些渾身散發惡臭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妄為的時候,她就恨不得立刻死去,但是,她又不想功虧一簣。
後來,才獲得右賢王信任,封了她柔然夫人,但一次也沒有碰過她。他親口說的嫌棄她髒。
“崔嬤嬤,已經有日子了,調查到沒?”
“回大長公主,咱們動用了黑甲衛,應該快了。”
黑甲衛是先帝留給大長公主的親衛,當初跟著她的時候還是少年,現在已經人到中年了依然供她驅使。
“要快,這個兔崽子簡直就是氣死老娘了,到時候找出那個讓兒子另眼相看的賤人,定要讓他大吃一驚,讓她明白馬王爺究竟有幾隻眼。”
更交三鼓。
大長公主最近總是睡不好覺,醒來一身汗,她和駙馬已經很久沒一個房間安寢了,想到這,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丈夫的臥室,睡夢中的男人哪怕已經年過半百,依然俊朗不凡,撅著嘴的他看上去還像一個毛頭小夥。
大長公主猶記得當初那一眼萬年,後來,不惜一切代價也把他搶了過來,沒多久,楚懷安的未婚妻謝道清就縱身一躍投了秦淮河,死的時候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新婚之夜,楚懷安不碰她,那麼她就霸王硬上弓,男人那點劣根性她了如指掌,果然,沒多久,楚懷安就繳械投降,後來又要了她兩回,老大楚立春就是那晚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