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沙島位於開州市中心商務區——珠江新城旁,地理優越,環境優雅,鬧中取靜,因而成為開州的地王、權貴的居住區。這裏豪宅遍地,別墅林立,其中一棟,正住著鄧梁一家。
方定遠和方紫琳打情罵俏的同時,此刻的鄧華正呆在家裏,手裏握著一個網球,不停地大力砸向客廳的牆板,彈回來揮手接住,再使勁砸過去,發出砰砰的聲音。
不得不說,方定遠是頗有膽色的人。一個市的市委書記,官位不可謂低,能量不能說小,權勢還是有的,起碼對於底層的平頭百姓而言,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了。如此權貴的公子,那也是走路別人都要讓道的角色,偏偏被方定遠這個被他視作螻蟻般的草民給踩了,他豈能咽得下這口氣,故而想方設法都要報複。
偏偏方定遠身手不是一般的了得,幾次找人去尋他晦氣,結果不幸的是次次都被反教訓了,現在整個開州市高幹子弟圈子內都知道這事,很多人已經在看他笑話了,這更讓他感到屈辱和憤怒。他也不想跟他爸鄧梁說,因為他知道倘若他實話實說了,依照鄧梁那鐵麵脾氣,自己做了如此讓他丟人的事情,他不但不會收拾姓方的小子,反而會狠狠修理自己一番。
他雖說紈絝,但並非酒囊飯袋,武力折人這條路走不通,隨即瞞著鄧梁給他爸的一些下屬同僚打電話遞了招呼,要叫他在開州走投無路。他也調查的清楚了,那姓方的家庭背景一般,父母是醫院的醫生,沒有多大的本事,小人物罷了,無論如何要讓他知道一點厲害。結果也如他所料,方定遠屢屢被炒,處處碰壁,聽到這樣的消息後他心裏總算好受了點。然而他心裏依舊還很煩悶和憋屈,因為“曲線救國”的方法,始終比不上直接當麵將對方的臉踩在腳下看著他卑躬屈膝搖尾乞憐能更好地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嗡...嗡...”口袋裏的突然手機震動起來。鄧華猛力將手中吃的球砸向牆板,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隨後掏出手機,嗯下接聽鍵,極其不耐煩的問道:“喂,哪位?”
隨即他彈簧一般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發顫:“小舅?你回來了?哈哈,你這家夥,怎麼不提早通知我。你現在在機場?沒關係沒關係,我馬上來接你。”
關掉手機,鄧華佇立了片刻,隨即陰陰一笑,眼裏閃著狼一樣的光芒,惡狠狠道:“姓方的,老子倒要看你這回怎麼死!”
鄧華驅車風風火火趕到了機場,一下車四處瞄了瞄,就看見二十多米外站著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這男子三十餘歲,一米八的身高,平頂短發,眉毛極長,倒是有些冷酷的味道,美中不足的是左臉上有斜斜的一道疤,但反而使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濃濃的彪悍氣息。鄧華哈哈一笑,朝那男子走去。那男子同樣眼露笑意,也邁步上前。二人走到一起,均舉起右手用力一握,又不約而同相互擂了對方胸膛一拳,哈哈大笑一來。
原來這黑衣男子,是鄧華的小舅,名叫葉成國。鄧華母親早死,父親鄧梁身為開州市委書記,無暇看顧家人,對鄧華極少管束,於是把鄧華放在嶽母家。鄧華的姥姥可憐自己女兒早死,膝下又沒個孫子孫女,自然是對鄧華百般寵愛。這葉成國是葉家獨子,也是家裏的寶貝疙瘩,隻大了鄧華十來歲,但自小力大無窮,喜歡到處惹禍搗蛋。俗話說親舅是半個娘,葉成國念著姐姐不幸,對姐姐的兒子自然是加倍關愛,無論做什麼身邊總是帶著鄧華,有什麼稀奇好玩的玩意兒一定先讓給自己的小侄子,也不叫鄧華受半點委屈。每每鄧華在學校或者高幹子弟圈子裏受欺負了,葉成國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物,勢必要把對方毒打一頓給鄧華出氣。這就導致了鄧華的性情十分頑劣,但同時也使得鄧華自小隻服葉成國一人,對他的感情比對自己老爸的感情還要深厚。後來葉成國進了國家安全部門工作,鄧華就很少見到自己這位小舅了,見麵的機會不如以前,但兩人之間的血水親情卻是半點沒減少。
鄧華知道自己這位小舅的身手,就是十個方定遠來也能輕鬆收拾掉。所以二人一上車,鄧華就把自己和方定遠之間的恩怨告訴了葉成國,他不想欺騙葉成國,是以解釋的時候沒有絲毫隱瞞,把自己調戲方紫琳、被方定遠暴打、找人尋方定遠晦氣以及在工作上排擠方定遠等等事情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葉成國聽吧,忍不住就皺著眉頭說:“阿華,不要怨我說你,你這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了,老是這樣惹事,怎麼行?你爸身居高位,你這樣很容易給他帶來一些負麵影響,你要為他考慮考慮。”
鄧華“呸”的一聲:“憑什麼為他考慮?他有把我當兒子麼?不扯這些沒用的,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出氣?小時候我隻要受了半點欺負,你都是會為我撐腰的。”
葉成國搖搖頭,說:“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工作的部門有規定,不允許我們對普通人隨便出手。”
鄧華大怒,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了,喊道:“狗屁的普通人!他身手厲害著呢,一個都能打我二十個!再說,我又沒叫你卸他胳膊斷他腿,我隻是要你幫我製住他,再叫他在我麵前給我認個錯兒而已,對你來說這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兒?”
眼見著葉成國依舊在猶豫,鄧華就諷刺道:“你到底還是不是當年那個什麼事都肯為我出頭的小舅?敢情你和我爸一樣,有了權力就不顧親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