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言乏力的坐在地上，也不管髒不髒，明明旁邊就是積水。眼淚不停地湧出，他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哭。
他隻能哭，因為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眼淚不會讓餘姚回來，不會讓優政榮變回以前的樣子，不會讓這一切回到最初。
他什麼都做不到……
哭累了,他就睡著了。
路過的人都紛紛向他投過疑惑的目光，還有的人以為他是乞丐，在他麵前放了一個硬幣，還有幾張紙票。
再次睜眼時他就看到了那枚硬幣。它被路燈照的亮眼，狠狠地映在優言的眼睛裏。
他坐起身，半邊臉帶起泥水，他用幹淨的衣袖胡亂擦了擦，摘下眼鏡，也給鏡片擦了擦。
還好，有一半是幹淨的。
他安慰著自己，腦袋卻暈沉沉的。
他拿起那枚硬幣和紙票，又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旁邊的乞丐。
乞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髒兮兮的，但他對於優言手裏的東西不感一點興趣。
優言看不清他的目光，隨手把錢遞了過去，結果那乞丐卻一臉不屑的轉向另一邊。
嗬，連乞丐都看不上我手裏的東西。優言在心裏自嘲道。
最後他放下錢，離開了這裏。
今天下午突然逃課了，班主任應該會給他打電話吧，又少不了一頓打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家，卻意外看到路燈下的宋意陽。
他又站在光裏，又是那麼耀眼。
優言停下腳步，不敢上前，他緊緊攥住衣角。
低著頭，想著自己是透明的存在，可這是不現實的，他這麼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站在黑夜裏就能看不見。
宋意陽下意識側頭看到了優言，皺著眉頭往那邊走去，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去哪……”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隻手掌上潮濕潮濕的，黑暗裏看不清楚，宋意陽就拉過他的手把他帶到光裏。
優言一言不發。
宋意陽看著一半幹淨一半泥濘的人，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想把優言的校服外套脫掉，但卻被優言阻止，“冷。”
冷？雨天已經過了，怎麼會冷呢？宋意陽眉頭緊皺。好看的眼睛都快被他的眉毛擠醜了。
優言歪著頭，手指顫顫巍巍的點在他的眉心上。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就連晚風也隻是輕輕吹過。宋意陽不解。
優言扯出一抹苦笑，“我沒事。”
他的指尖冰涼，像冬季的寒風吹打在臉上。
宋意陽意識到不對，拉過優言的胳膊，後者被拉進溫熱的懷裏。
好暖和……
好累啊……
我是不是…終於可以睡覺了？
醫院的消毒味很刺鼻，輸液管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異常的明顯。
優言抬起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天花板和燈光讓他一時適應不了。
嘴裏幹燥苦澀，他回想著閉眼前的最後一刻，可是腦袋依舊有些沉重。
算了，不想了。
因為沒帶眼鏡的緣故，視線一片模糊，他下意識的想揉揉眼睛，胳膊卻被壓著。
他順著手臂看下去，是宋意陽。
心裏一陣暖意傳來，但更多的是不解和自責。
不解為什麼他要這麼執著的跟自己做朋友；自責明明是自己病倒，為什麼還要讓他送自己來醫院？
這些都不是自己應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