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巡出售給萊斯利先生的那家博物館位於市中心,當管理員得知這幅畫是假的之後,差點沒暈過去。
“你…你說什麼?!”
卡羅特將推理的過程一一告知,一旁的工作人員給他倒了一杯摻了水的白蘭地,管理員這才緩過神來,他喘著粗氣,扶著牆壁穩定了身軀。
“二位先等待一下吧,我馬上就去把館長叫來。”
管理員和工作人員低聲交談了一番之後就轉身離開了,不一會,一個戴著單框眼鏡的矮個子男性從拐角處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他留著長長的八字胡,看上去一副資本家的樣子。
“諾蘭·薩列裏。”
他脫下高頂禮帽向我們微微鞠了一躬。
“二位是?”
簡單自我介紹之後,卡羅特把從萊斯利先生莊園裏帶出的那幅殘破的假畫展示了出來,把這玩意搬到博物館花了我很大力氣。
“嗯……”
薩列裏扶著眼鏡框仔細觀察了一下畫布。
“確實,這是一件仿製品,居然瞞過了我的眼睛,對方一定對造假有所建樹。”
“您還記得,這幅畫是在什麼時候被什麼人送到博物館裏來的嗎?”
“五十年前,那時候我還不是館長,所以不太清楚到底是誰送來的。”
五十年前的話,捐贈者造假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卡羅特也看出了這一點,轉而開始問其他方麵的問題。
“在出售畫作的時候,有沒有人接近過這幅畫?”
“除了日常的養護護工之外,接觸過畫的隻有萊斯利家族聘請的搬運人員了,護工的話館方可以擔保,絕對不會有調換畫作的可能性。”
“你確定嗎?”
薩列裏站直身子,微微抬起了下巴。
“用我的項上人頭擔保,小姐。”
卡羅特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煙鬥,往前端的凹槽內加入薄荷葉。
“帶我們去看看原來掛那幅畫的地方吧。”
夜巡原本懸掛在博物館的一條走廊內,由於工作日的緣故,這裏的訪客並不多,薩列裏在一個展台前停下了腳步,這裏擺著一幅抽象派畫作。
“就是這裏了。”
雪白的牆壁,擋在遊客與畫作之間的大理石柵欄,以及懸掛在頂端的電燈都,這些設施其他站台別無二致,唯獨不一樣的就是上麵掛著的畫作了。
卡羅特開始繞著展台轉圈,她叼著煙鬥,時不時查看一番近角的細節,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麼,隻能站在一旁看著。
在外圍沒找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卡羅特從柵欄的空隙處鑽了進去,工作人員剛想勸阻就被館長攔了下來。
“別打擾她工作。”
卡羅特把耳朵貼在牆上,用煙鬥前端不斷地輕輕敲打著牆壁,五分鍾之後,她將煙鬥重新放回了嘴裏。
“薩列裏先生。”
“怎麼了?”
“能不能麻煩您把邊上的幾幅畫暫時移開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