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打聽些事麼?夫人開口。
老人的神色不冷不熱。雪清夫人在他麵前不動聲色地放了一塊銀幣。
他抓走冰冷的錢幣,病怏怏地說,在你麵前第二條街前排的盡頭,那裏,你會很滿意的。老人的聲音馬上在寂寥的空氣中不見。
夫人在做什麼。覃子問。
你管真多。虐歆忽然別過頭去。
覃子跟著夫人走邊走,旁邊無數的聲音又讓他十分害怕。他的鼻子忽然動了動,很欣喜地說:“阿歆,你嗅到什麼好吃的了嗎?”“那我去買給你。”虐歆放開覃子的手。
“啊。”覃子雙眼呆滯,他的手伸手要去抓,就像孩提時抓鬮,有種迫切與期待的想法,可是現在沒有了,找了空的失望與另一隻手上的細杖一般孤獨,無助地慌。人們生生地撞在他的身上,徑自離開,當時覃子也沒多大希望,裝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個女孩。他聽見夫人的腳步不慢地走,自己張嘴什麼音都說不出嗓。很快幾個轉眼過後,虐歆回來在覃子手裏塞進零食,嘴裏“喏”了一句,他挽過覃子的胳膊,聲音低得好像會聽不見:“夫人……”覃子應道:“在前麵。”“你不會跟啊?……”虐歆連忙像個家長拉著闖禍的屁孩子一樣走。
“要是沒我,你會有無數種方式倒在街上再也不會醒來!”虐歆教訓覃子,針針見血。
覃子咬下一口,撒嬌說:“親愛的的好兄弟,在我眼睛還沒好之前你可能就要給我做牛做馬了,夫人帶你出來無非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放心阿歆我不會善待你的。”他嚴肅地擔保,伸出藏在袖子裏的手指。
“你能安靜嗎?”虐歆沒好氣。
“呀!山楂?山楂!”覃子為自己品嚐出了味道頗為開心,想來自己的舌頭很健康。
虐歆吵道:“你可以別大驚小怪嗎?”
“冰糖葫蘆是吃不飽肚子的,你就不能去買一些塊頭大一點的零食嗎,比如羊角麵包,而且都是你在蘑菇了,現在才知道都追不上夫人人了,你不能慢點嗎,我什麼都看不見你應該遷就我,要不你可以背我,我也省了這幾步路,唉,或許你可以很認證地考慮一下,再說,啊、我……”虐歆結結實實地一腳踩上覃子,“你怎麼可以粗暴,不知道我可愛的小腳丫是很脆弱的嗎?不會你從小到大就是在家庭的暴力下茁壯成長的吧,想來那一定很虐很暴力,身為好夥伴的我可是在心疼你……”
“如果你廢話的時候能夠別喘氣,那麼就接著說吧!”虐歆瞪大眼。
覃子聳肩,“這我真就愛莫能助了,”他狼吞虎咽地吃完。
“我要撕爛你的嘴!”虐歆咬牙,覃子剛在等待著他出手,可是過了會兒後什麼都沒有。因為虐歆倏然停下,喘息,覃子差點就一下栽進了前麵那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寬厚的胸懷裏。
虐歆說:“夫、夫人……“
覃子顫聲道:“夫人好!”
“怎麼這麼慢?”雪清夫人厲聲嗬斥。
“覃子他呀……他腿腳也不好,剛才就被磕傷了膝蓋。”虐歆連忙對應。
“那你嘴巴旁邊紅色的是什麼?”不友善。
“啊啊。”覃子剛要說話,就被虐歆的聲音壓了下去,“覃子他呀……他一摔就摔出了內傷,肺不好,才咳血了,但不要緊,覃子是吧?”覃子像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但他又馬上聽明白,這話裏頭說的是,自己不僅眼睛不好,腿腳也不好,而且肺部還有點問題,接著覃子裝模作樣地捂臉咳嗽了幾聲,活像個林黛玉般嬌弱地掩麵。
“嗬嗬嗬!”虐歆看著覃子,幹笑。
雪清夫人一直沉浸在沉默裏,良久後才說:“跟我進去好了。”
覃子壓低聲音說:“進去哪裏?”他手指輕輕戳了一下虐歆的手肘,之後立刻縮回,虐歆埋下腦袋,在虛驚後,心悸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這裏應該就是我們在門口見到的那個邋遢老頭子說的地方,看裝修是一個小酒館呢。有台階,抬腳,夫人真是經驗豐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