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端倪初現(1 / 2)

其實沈月晗腦子裏的“守孝”,就是穿一身白衣服,看起來仙氣飄飄的。雖然本尊的記憶告訴自己不是那麼回事,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

等瑄儀貴姬七七過後,兄妹三人便挪到了鳳棲宮之中由皇後撫養。長樂中毒之後,身子有幾分弱,皇後命人將守孝的東西準備好,便將姊妹三人送進了佛堂。

所謂守孝,就是尊親死後,服滿以前,居住在家,斷絕娛樂和交際,以示哀思。而日常活動就是,穿一身素服,為薨逝的瑄儀貴姬抄寫佛經,或者數珠,為其祈福。而日常飲食就是,白水,沒味。

守孝這事,沈月晗心理上完全能夠接受,畢竟母親死去,身為子女,自然應該入鄉隨俗,以表哀思。可是心理上能接受,不表示生理上也能接受。

看著自己好好一個玉雪可愛的小粉團成了現在麵黃肌瘦一看就從來沒吃過飽飯的小難民,沈月晗不免鬱悶了。雙手托腮,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想著母妃和姐姐長得那麼紅顏禍水,自己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現在這樣子,她也不敢想象以後長成啥樣了。

滑下凳子,見長樂正在抄寫佛經,麵容之沉靜,倒像個得道的高人;而沈璉亦是數著佛珠,俊臉上滿是淡然。她也坐下,像模像樣的練起字來。長樂見妹妹寫出的字,不免一笑,握了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著。

等三人出孝之時,已然是景熹二十年了。

長樂本就是像極了瑄儀貴姬,顰笑間皆是有著難以言喻的風韻;十五歲的沈璉模樣也是英俊得無複以加,雙目間的沉穩已極;至於沈月晗也七歲了,立在兄姐之間,模樣也是標致。

沈月晗乖乖的跟在皇後身邊,隻願以後再也沒有直係長輩沒了,要是再來一次,她可受不了。

皇後立在光華之中,看著姊妹三人,笑道:“守孝的日子艱苦,倒也是苦了你們。”轉頭,“紅鸞,還不領著二殿下和帝姬們去屋中。”

紅鸞本是伺候在皇後身邊的大宮女,聞言已然出來,將三人領去了。待到沐浴梳洗完畢,三人才回到了主殿。主殿之中,爐中飄著青煙,正是花蕊夫人衙香的氣息。吸了幾口氣,長樂才笑道:“早就聽聞母後製香的手藝極好,今日才知道什麼叫百聞不如一見。”

皇後喝了一口茶,笑著說:“婧華這嘴啊,比蜜柚還甜。原也是無事之時,製來打發時日的。”又看著三人,“你們出孝,也該添些衣裳配飾了,一會子母後打發人來置辦。”又想了一陣,“戈雅大汗德勒克不日便要進京,先知會你們一聲兒,免得你們不知道。”

長樂與沈璉相視,異口同聲道:“兒臣知道了。”縱使養在皇後膝下,但皇後終究不是生母,又不是自小就一直養著的,還是得費心思來巴結才是。

沈月晗更是明白這個道理,剝著蜜桔,跳下凳子,小手舉到皇後麵前:“母後吃。”皇後眉眼中都露出笑意來,將她抱在膝上坐下,嚐了一瓣:“今年的蜜桔倒是好呢。”沈月晗坐在她膝上,笑得乖乖巧巧的:“母後喜歡吃麼?”

皇後撫著她的發:“母後啊,覺得還不錯呢。”又道,“你們且回去吧。”

長樂起身:“兒臣知道了。”又對沈月晗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上道得很,立即會意,跳下來,對皇後規規矩矩的一福:“兒臣告退了。”皇後含笑:“丫頭愈發知禮,看來這三年,婧華和璉兒言傳身教了不少。”

“兒臣不敢,隻是想著,若是失禮了,便是折了母後的顏麵。”長樂笑起來,美極。皇後看著麵前像極了瑄儀貴姬的臉,隻是淡淡一笑:“快去吧。”

沈月晗跟在兄姐身後,這三年之中,她雖是不曾接觸外麵,但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沈璉和長樂是真的一心為了自己著想。記憶中其他姊妹雖是感情都好,但終究不比他們這一母同胞的。

殿中省來了好幾位尚宮,圍著三姊妹量了好久,又送了些現成的首飾和配飾來。沈月晗年歲小,梳上丫髻就好,而沈璉發箍鑲玉,一襲月白長衫,腰間佩玉,襯得原本就英俊至極的臉更是出眾;長樂長發梳辮,一雙耳墜子在耳邊滴溜溜的晃著,一身妃色曳地長裙,更是容色傾城。

沈月晗默默在心中說了一句人間尤物,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二哥哥和大姐姐真好看。”兩人皆是一笑,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