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出離憤怒,沈月晗終於知道了。要是擱在二十一世紀,自家堂妹公然表示說我以後找老公就以你老公為範本,他最好要跟你老公很像很像。她敢保證,她絕對一巴掌糊上去不帶眨眼的。
她悶著腦袋一路疾走,夏侯昊在背後緊緊跟著,看著自家小嬌妻生悶氣,心中好笑極了,還是跟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宓兒。”
“你放手!”沈月晗掙開,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氣得滿臉通紅,甩了甩頭,才道,“駙馬今日不必管我,我想靜靜。”
夏侯昊被她甩開手也不惱,抱胸站在她麵前,也不說話,笑得玩味。沈月晗忽然覺得他會不會問自己誰是靜靜,頭皮一麻,悶頭繼續往前走。
夏侯昊跟在她身後,卻聽身後傳來沈笑蕪的聲音:“姐姐這麼急,去哪裏?”
沈月晗背對著沈笑蕪,臉上比打翻了油漆桶還精彩。沈笑蕪渾然不覺,快步上前,看著夏侯昊,語調格外柔和,“將軍怎麼也不勸勸姐姐?氣壞了怎麼得了?”
沈月晗肺都快氣炸了,轉身微笑:“此事是姐姐的家事,就不勞妹妹費心思了。”說罷,對夏侯昊甜甜一笑,嫵媚極了,“那我們就回去吧,夫君?”
她“夫君”二字一出口,沈笑蕪臉色立馬變得蒼白,訕訕的模樣讓沈月晗心中大快。夏侯昊笑得舒心,看一眼沈笑蕪:“王姬自便吧。”說罷,便攜了沈月晗去了。
看著夫妻二人離去的身影,沈笑蕪幽幽一歎,那是她的夫啊……
待坐上馬車,沈月晗坐在一邊,也不讓夏侯昊靠近,就那麼不是張望著車外的景象。夏侯昊並非蠢笨之人,知道自家媳婦小性子犯了,也隻是笑看著她。
待下了馬車,沈月晗徑直就往帝姬府中去,夏侯昊也跟上去,沈月晗轉身冷笑道:“駙馬未免僭越了,本帝姬不曾宣召,似乎駙馬沒有資格進來。”
夏侯昊負手而立,笑著反問:“果真不叫我進去?”
“你還敢硬闖不成?”她冷笑,轉身進去。紫蘇紫菀跟在自家小帝姬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們伺候了小帝姬多年,一眼就知道小帝姬今日怕是被氣得狠了,不然怎麼連駙馬都被遷怒了。轉念一想,說不定將小帝姬氣成這樣的就是駙馬,當下也不覺得她生氣是什麼錯事了。
沈月晗一路回到房中,也不顧紫蘇紫菀都在,將枕頭胖揍了一頓,最後一個過肩摔將枕頭摔在地上,一切都清淨了。轉頭,見自家侍女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像是司空見慣一樣。
她抿了抿唇,低聲道:“紫蘇你去看看駙馬在哪裏,紫菀你去給我準備熱水,本帝姬要沐浴。”
兩女頷首稱是,腦子裏卻同時浮出一句話來——“帝姬你這話裏麵意思有點多啊。”
秋日的天氣到底是冷了,沈月晗穿著浴袍一路進了浴池,皮膚冷得起栗。浴室之中,一方三丈見寬的浴池,熱氣從其中升騰出來,水麵輕浮著許多花瓣,看著別有一番典雅的意味,她坐在浴池邊上,白嫩的足尖輕點水麵,熱熱的,癢酥酥的。
沈月晗取了發中的珠翠,及腰的長發垂下,包裹住了上半身。對於自己這張臉,她還是很自信不會輸給沈笑蕪,但是沈笑蕪那眉尖帶著的媚意卻不是她能比得上。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是她還是得承認,那女子媚而不妖。
才成親不到半年,就有小婊砸出現了,看來她要盡快的拴住夏侯昊的心了。拍拍臉頰,努力扯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紫菀執了篦子梳著她的黑發,抹去鏡子上的水汽,看著鏡中自家帝姬雙頰泛著異樣的紅暈,笑容嫵媚得仿佛都要滴下水來,冷不丁咬了舌頭。她還是沒出嫁的閨女,看得麵紅耳赤的,忙低下頭去念著“阿彌陀佛”。
沈月晗靠著浴池壁坐著,水汽升騰,連她的臉都紅紅的。紫菀一邊給她撒花瓣,一邊看著門前。不多時,便見紫蘇推門進入,快步走到沈月晗身邊:“帝姬,駙馬一直在帝姬府門前,並沒有走。”
“叫他進來吧。”自家夫君是個忠犬,沈月晗心裏還是很受用的。紫蘇臉上閃過詭異,還是起身去了。“紫菀也下去吧。”
待將兩人支使下去,沈月晗,才縮在水中,連唇都埋在水麵之下,剛闔眼想放鬆一下,便聽屋外紫蘇的聲音:“帝姬,駙馬來了。”
沈月晗一個激靈,誰讓他來這裏?!門板聲響,門前多了一個頎碩的身影,隻聽夏侯昊的聲音有些沉重粗嘎:“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