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在家想不想媽媽啊？”
“媽媽，我想你……外婆說你要教別人家的孩子念書，是嗎？”
“嗬嗬……媽媽也想壯壯。是的，媽媽現在在一個離家裏比較遠的地方教書，不能天天回家陪你哦……”
“哼……那你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教呢？為什麼不教教你自己的孩子呢？”
羅琴回家後摟著壯壯，兩母子親密地聊著。對於孩子的責問，她一時愣住了。
“外婆和外公不是在家也陪著壯壯嗎？她們都可以教壯壯啊……”
“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把我放在外婆家。”
“傻孩子，媽媽怎麼會不喜歡壯壯呢……不止媽媽喜歡，外公外婆都喜歡你啊！”
羅琴看著這個日漸成長的小小男子漢，一臉的愧疚。
“壯壯，到外婆這裏來，讓媽媽休息一下。外婆也很喜歡你……”
羅琴媽媽看出了女兒的疲倦，知道她坐班車一路顛簸的辛苦。
“壯壯，你看媽媽和同學們折了好多好看的紙飛機，有些都是那些同學教媽媽折的……”
羅琴從行李包中拿出一個紙盒，裏麵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飛機，上麵歪歪扭扭地用鉛筆畫著一些圓圈、線條，點之類的圖案。
“你去外婆那裏慢慢打開了看，好嗎？”
壯壯望了一眼盒子裏的飛機，又看了看媽媽疲憊的神態，懂事地接過盒子慢慢走向了外婆。
“杜青山在那邊還好吧！”
羅師傅對昔日戰友不免有些關懷。
“杜伯伯剛去響水小學，日程安排得很滿……後麵應該會好一點。”
羅琴有時候晚上備課到深夜，也見杜青山在屋外來回踱步，除了偶爾寫寫字畫疏散一下心裏的壓力，其他時候都在思考前期工作的銜接。
“哦……”
羅師傅陷入了沉默。
他明白這位奮鬥在教育前線的老戰友，那種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執著精神是非常人能體會的。
“爸……我們學校雖然是新修的房子，但是基礎設施很簡陋。”
“哦，比方說呢？”
“你看城裏的學校有圖書室，乒乓球，羽毛球之類的運動，錄音機、腳踏風琴等專業的音樂設備……響水小學連起碼的升旗台都是搭在一個土坡上，更別說其他了……”
“嗯……但這個應該是你杜伯伯解決的問題啊？！”
“杜伯伯他跟鎮裏說過這些事情，也知道農村現有的條件很難解決。再說，他沒時間跟蹤這些問題啊……”
“其他老師不會問這些事情嗎？”
“響水小學好多都是民辦教師，他們一邊做農活還一邊教學生呢……”
“嗯，我明白。”
羅師傅清楚現在鄉裏的教育係統，所以他對羅琴做出的決定非常敬佩。
“爸，你能不能跟我二哥說下這件事情，就算是我提的一點對鄉村教育的意見，行嗎？”
“嗯，最近你哥沒回來過。等他回家的時候我跟他說一下，照理來說他應該會支持你和你杜伯伯……”
“嗬嗬，我也是這麼想。”
羅琴這次回家還帶著任務，不過這是她自己為響水小學的孩子們去爭取一些資源。
她跟羅師傅說完就準備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
羅師傅下午要去機械廠，也就不再打擾羅琴。
吃完晚飯，國良這次主動去了羅師傅家。在這個偌大的城市，國良也沒有其他去處。
“師傅……師母……琴姐……”
“國良來啦……進屋看電視來。”
“好的，謝謝師母。”
國良到師傅家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正圍著煤火爐在看電視。
羅師傅家烤火用的煤爐，擔心二氧化碳濃度高，房門向外開著。
“師母，壯壯睡了啊？”
國良沒看到壯壯，猜測他這會可能睡下了。
“是的，這孩子睡得早。”
國良師母應了聲。
“睡得早好，身體長得快……”
“琴姐，你能去響水小學教學那真是響水村附近孩子們的福音呢……”
國良坐在靠外一側的沙發，邊上是師傅。他把話鋒一轉，說到了正題上。
“少來拍馬屁……我是因為我爸才去那麼偏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