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在床上痛的呻吟,我猶豫了。
就在同一天,我帶著哈娜給我的藥,把它化成藥水,端進了父親房間。
“咳咳咳,原來是巽兒,來坐。”
看著父親的模樣,我有些不忍,我把他害成這樣,他卻毫不知情。
我於是把藥水端到了他的麵前:“父親重病,孩兒甚是擔憂,特去白馬寺求了副藥,希望父親早日好起來。”
父親寬慰的笑了:“巽兒,你有心了,可我的身體我哪能不知道,這藥不過也就圖個安慰罷了。”
我捧著藥,又近了父親一步:“父親,你就信孩兒一次吧!不喝藥,怎麼能好呢。”
父親眼見拗不過我:“好好好,巽兒一片孝心,怎能不喝。”
說罷張大了嘴巴,藥由我一點一點喂給了他。
“巽兒,你是我一點一點看著長起來的,你什麼樣子我清楚,要說做事吧有些偏激,可總歸是識大體的,不至於失了分寸,這一點比你弟弟要強。”父親一邊吞咽著藥一邊說。
很快,藥便被父親全部服下。
父親咳嗽了幾聲,又哮喘了幾聲,又開始說:“巽兒,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嗎?那時候你親娘剛走,我還沒有娶你現在的娘,你爺爺又四處打仗,家裏就我們倆人。”
“巽兒當然記得,父親你常常說起。”我說。
“那光景是咱們家最難的時候,我常常要去外麵辦差,俸祿微薄,家裏請不起傭人,隻能把你帶在身邊。”
“你就在夜裏老是哭著喊著:‘媽媽!’吮著我的*頭,可我哪裏有*啊,你就咬的更緊了。我那時候身上疼,心裏更疼,也就哭了。”
我的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像被刺了一刀,像被捏了一下,不禁流淚:“父親,你別說了,孩兒知道,孩兒知道。”
父親的眼角還殘存著淚滴,眼裏又滿是溫柔了:“巽兒,聽爹說,爹活不了多久了,也活夠了,到我這個年紀死掉正好。但是爹還有些事放不下,你要答應爹。”
我連忙說:“父親,你說。”
父親才忙忙開口:“我走了以後,家裏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操持家裏,好好對弟弟妹妹,有不會的要問你娘。還有,呂家這百年來維持不易,千萬莫要辱沒了門楣。”
“父親!你別說了,不會的,今夜過後你就會好起來的。”我說。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古人道……”
父親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連忙呼喚父親,可久久沒有回應。
我於是睜開淚眼,連忙去看父親,父親的眼睛微微閉著,嘴唇微斜,身體不住的顫抖。
“父親!父親!”我又喚了幾聲。
接觸到父親的刹那,我發覺他的身體燙的厲害。
他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父親的苦狀使我清醒,這時我才憤怒的發現。
哈娜給我的明明是毒藥,哪裏是解藥。
我不忍再看著父親痛苦的模樣,提著劍,去找哈娜。
連跑了半個時辰,我沒有一點停歇,來到了哈娜洛陽城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