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句話分明應該是我說。”
“我生氣的不是你瞞著我,我隻是氣自己,你都已經吐血了,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知道真相都不行。”
執光心間陡然一震,像是被什麼劃過,在心裏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痕跡。
震撼的思維褪去,如潮水般的愧疚感就瘋狂的湧了上來,像是要將他的整個心靈淹沒。
執光張口想說出真相,但陡然間卻好像什麼梗在了喉嚨口,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默持續了很久,時七竹總算是從內心的複雜當中脫離出來,抬頭看向執光。
但當他的視線集中在執光麵容上的時候,立即便是渾身一震。
“師兄!!”
執光平日裏看上去便有些蒼白的臉上,那單薄的唇邊又是一道鮮紅的血跡。
血液從他口中一點點湧出,劃過光潔的下巴,又在喉結輕微的顫動當中快速下落,染紅了一片衣襟,落到衣服裏麵。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靜靜的看著時七竹,好像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出現了什麼問題。
時七竹顫抖著伸出手,卻一點都不敢碰,生怕碰到這個瓷娃娃,瞬間又是一蓬鮮血噴在自己臉上。
“師兄,你、你感覺怎麼樣?”
執光張口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血液隨著他張口,一股腦的湧了出來,月白的衣服上頓時便多了大片大片的深紅。
執光這才感受到了點滴不對勁,低頭看向自己的領口,發現這大片的深紅。
原來自己吐了那麼多血啊……怪不得小七那麼驚恐。
不過,我之前應該沒有弄的那麼重吧?是係統又出手了嗎?
“唔……”
執光艱難的發出一聲鼻音,蒼白而精致的臉和鮮紅的血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一朵失去了色彩的紅玫瑰,帶著動人心魄的美麗,卻又充滿了令人無奈的缺憾。
時七竹慌的沒了辦法,隻能拿著手帕一次次給他擦拭口中流出的血,卻似乎怎麼也擦不幹淨。
“師兄,你是不是被我說生氣了?我其實隻是騙你的,我隻是因為想知道真相才這麼說的,我很擔心你……”
“你不要這樣……我、我真的很害怕……你沒事吧?你沒事的對不對?你……”
說著說著,時七竹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但又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隻是聲音厚重了幾分。
怎麼也擦不幹的血漸漸流幹了,執光的衣襟深紅一片,這片深紅還在不斷擴散,就像是什麼看不到的東西在吞噬他的生命力,等到血液蔓延全身的時候,也是他離開的時候。
時七竹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這個,然後就瘋了似的不停擦著他衣襟上的血跡,卻怎麼也沒法阻止血液的蔓延。
這家夥是徹底忘記自己還能用靈力了嗎……
執光內心也在隨著時七竹的一句句話顫抖著。
這飄過的一句吐槽,已經是他用盡了全力在悲傷當中露出的微笑。
“沒事。”
兩個聽來尋常的字,卻像是溺水的孩子見到的唯一一塊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