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綏月第一次與江順逸溝通,失敗了。
季綏月還有剩下的話還沒有說,那就是把他帶去冥界喝孟婆湯的是他。
但是江順逸這次就跟發了狠一樣,季綏月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身體,因為江順逸那充沛的精力,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江順逸在他暈之前,都還在流著淚親吻季綏月的臉龐。
我們就一直這樣,一直一起生活到天荒地老。
好嗎?
等到季綏月醒來,他麻木地看著頭頂的層層帷幔,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江順逸此時正下了床,在安排熱水,聽見季綏月的動靜,他拉開帷幔,膝行到季綏月身邊,將臉放在季綏月的手心,依戀地蹭了蹭。
季綏月卻手腕翻轉,推開了江順逸的臉。
江順逸一愣,頓時委委屈屈地握住季綏月的手腕,可憐地吻了吻季綏月的手心,濕潤著眼眶看向季綏月:“哥哥,不要拒絕我......”
季綏月臉色淡漠:“江順逸,我們還能好好談談嗎?”
江順逸知道季綏月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他抿了抿唇,垂眸道:“哥哥想談什麼?”
季綏月:“你總得告訴我你怎麼了吧?”
江順逸沉默。
季綏月歎氣,從江順逸的手裏抽出了手,翻了個身,不想要再去看他。
可是下一秒,一個巨大的力道握住他的雙臂,把他硬生生地轉了過去。
季綏月皺了皺眉,隻見江順逸眼眶濕潤,眉毛耷拉著,死死地咬著嘴唇,好似在極力忍耐什麼。
“哥哥……”江順逸終於敗下陣來,他抖著聲問:“江汀州是誰?”
江汀州是誰。
季綏月被他問懵了。
他下意識說:“啊?”
江順逸死死抓著他的臂膀,心中煩躁情緒翻湧,麵上脆弱地說:“我看見了……你在相緣樹……”
似是難以啟齒的嫉妒和壓抑,他頓了一會兒才道:“你牽了和他的緣。”
“……”季綏月微微睜大了眼睛,江順逸見他這樣沉默,以為自己戳破對方不止有自己的事實,讓季綏月慌亂了,他眸底一暗,暴戾殺戮的衝動瞬間湧了上來。
但是下一秒,季綏月無奈地拍了一下他的頭,江順逸表情一下子鬆弛茫然起來。
“你想不起來嗎?你十歲之前的事情?你就叫江汀州啊。”季綏月無語道。
我就是江汀州?
江順逸被這句話衝擊地大腦空白。
一時間,腦子裏麵隻有一個想法。
哥哥居然為了自己,以身入局。
他感受到季綏月溫熱的掌心撫上了他的臉頰,輕輕拭去他的淚。
“活了這麼久,你怎麼這麼愛哭?”
他聽見季綏月歎息的聲音。
江順逸嘴一癟,眼淚控製不住地決堤而下,他埋進季綏月的懷裏,緊緊擁抱著他,不讓季綏月看見他失態的樣子,這樣子好醜,哥哥喜歡漂亮的臉。
他知道這件事,他又開心又憤怒,他的哥哥沒有為了別的人入此間,哥哥是為了找他,他又憤怒自己沒有想起來,還在冷眼旁觀,季綏月那日不斷嘔血的身影幾乎要化作利刃要刺穿他的心髒,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哥哥,包括他自己。
“哥哥……”他哭夠了,啞著聲音道:“你已經找到我了,我們把骨緣解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