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麵前，發現臉上的血又多一些，他直接從地上捏了一把土，二話不說就都揚到了耀靈的臉上，嗆得她連聲咳嗽，泥沙進了眼睛，淚流不止。
“忍著點。”
說完一把薅住了她受傷的胳膊，像拎著一具屍體一樣拽過了牆。
耀靈被在他掩在身後，剛才的一摔讓她感覺五髒六腑都摔裂了。
“最好是快點走，這幾天巡查的隊伍比較多。”
耀靈摸著手背，一言不發，她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再回來都是問題。
懿月沒時間等她傷感，拎著她幾個錯身，就到了拆骨台。
拆骨台邊的樹林裏，懿月蹲下來看著已經沒了半條命的耀靈，其實本質上兩個人是差不多的，都有想解開的秘密，如果不是見麵的方式不對，可能兩個人不會是這樣敵對的狀態。
但是這個小狐狸太脆弱了，初見時還有那麼一點機靈勁，隻是現在才碰見這麼一點事，就變得這樣不堪一擊，她不配和自己並肩作戰。
他蹲下來平視著耀靈：“別被人看穿。你的家族比我更需要你活著。”
這時遠處一隊三十幾人的隊伍被綁在一起一步一晃往這邊走來，押送他們的魑和懿月完全不一樣，懿月像是死了的人，而他們像是人形的怪物。
耀靈躲在樹後小聲問道：“那也是魑嗎？”
“對，”
“那為什麼？”
耀靈還沒問完，懿月就接話道：“為什麼更像是怪物對嗎？在人眼裏，我們就是怪物，我們不應該就長那樣嗎。”
這激起了耀靈的好奇心“你們到底是怎麼來的？”
“現在不是和你解釋這些的時候，一會，他們會把男人和女人分開，一般隻會留下健康的女人，你不能被他們看見你的眼睛，但他們大概率也不會留一個瞎子，你盡量多拖延一會，我會把你留下來的。”
“萬一，”
耀靈覺得那層白翳都擋不住懿月冰冷的目光，他看著那隊將死的人說道：“唯一的萬一就是你會死，你的命你自己選。我相信你的速度，分人的時候你混進來完全沒問題。”
耀靈點點頭，隊伍已經到達了拆骨台，男人女人被分開，女人不多，也就七八個，被一個怪物一樣的士兵帶著推進了拆骨台旁邊的一個破爛棚子裏。
“為什麼女人要關起來？”
“因為她們還要被挑選，她們當中可能有人會針線，有人識文斷字，有的——”懿月頓了頓，沒說完。有的供人取樂，生不如死。
“那為什麼不留男人？”
對於這個問題，懿月應該是覺得很可笑，他隨手撿了一塊石頭：“男人？無用的東西。”
“一會我會攻擊一個人，趁混亂你混進人群。”
“好，”耀靈點點頭，這麼點距離，逃過普通人的眼睛，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等會兒，”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懿月突然拉住了她。
“張開嘴，”
“嗯？”耀靈沒明白他的意思。
懿月扳住她的臉，把麵紗掀起到了上半張臉上，拇指指腹壓在她的下唇上，耀靈配合的張開了嘴。
眼上層層的紗讓她看不見懿月到底想怎麼樣，隻是知道他在低頭麵對自己。
樹影下，懿月把拇指放進了她的嘴巴裏，摸了摸她的牙齒，很奇怪的感覺。
懿月把手放了下來，“平時沒有獸牙吧，他們可能會檢查你的牙齒。”
“沒有，”耀靈也覺得怪怪的，在他拿開手後後撤了一步，一低頭，麵紗便又垂了起來。擋住了她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