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結束的鍾聲剛剛敲響,立刻就有孩子提出再次挑戰。
每一年的比賽都是如此。
不管紅葉在賽前如何勸說,那些孩子和他們的家人都像瘋魔了一般,放著活路不要,一定要去走那艱險的死路。
其實即便最後勝了又如何?
這麼多年來,真正在主城區留下的人隻有庭書卿的哥哥,其他人都下場慘烈。
但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一波一波獻祭著自己年輕的生命。
就在紅葉痛心疾首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挑戰!”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凡宵突然出現在了比賽現場。
他的臉上還印著幾點幹透了的血跡,參差不齊的發尾亂糟糟地絞著,樣子不可謂不狼狽。
因為盲氏們將平蒼澗給圍了起來,凡宵進來的時候還真費了不少功夫,幸好剛才找到了一個守衛缺口。
凡離看見凡宵這個樣子,一下子就失去了控製。
庭書卿死死抓住了凡離的手,一把將想要跑過去的她拽了回來,然後衝著她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天君見笑了。這孩子病了,原本是沒有參賽資格的,沒想到他自己突然跑了出來,我這就叫人帶他回去。”
紅葉連忙解釋著,想要示意凡離帶凡宵離開。
“慢著,我看這孩子勇氣可嘉,為何不讓他參加呢?”
環龍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可是,他沒有參加第一輪比賽,按照規矩,他也是不能……”
“這有何難,規矩是人定的,隻要我允許他參加就行了。不過,中途參加確實有些不公。”
就在紅葉準備附和的時候,環龍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
“不如這樣吧,那就讓他一對多,同時挑戰所有人吧。”
“天君,這!”
“就這麼決定了,開始吧!”
台上的隔斷很快就被撤走了,凡宵已經站上了擂台的中央。
第一輪中獲勝的孩子們都拿起了自己的刀,臉上滿溢著令人不適的興奮。
宋鄰也在台上,他和那些孩子互相交換著眼神,揮著刀依次發動了攻擊。
凡宵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明眼人都能從他的動作中看出濃重的怒氣。
麵對圍攻,他沒有表現出一絲膽怯,而是一直根據他們的動作來拆解招式。
沒過多久,那些孩子們的佩刀要麼被折斷,要麼就被打出擂台,而凡宵從頭到尾甚至都沒有把刀抽出來過。
隨後,他幾乎是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把那些孩子全都擊倒在地,受到重擊的孩子們都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就在一旁的工作人員準備敲鍾宣布結果時,倒在凡宵身後的宋鄰卻掙紮著站了起來。
他瞬間撲上去用胳膊絞上了凡宵的脖子。凡宵把著宋鄰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抽出了短刀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
宋鄰痛叫一聲鬆開了凡宵,隨後一腳踢飛了凡宵手裏的短刀。
就在宋鄰還要繼續撲上來的時候,凡宵直接給了他迎頭一拳,然後拔出長刀對著他倒下的身體就要刺下。
但刀尖卻突然停在了宋鄰的眼前,凡宵騎在宋鄰的身上緊握著刀柄,他不停喘著粗氣,最終還是沒有刺下去。
凡宵用刀柄給了宋鄰的喉嚨一記重擊,他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在和凡宵的對戰中喪生,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不下死手的原因。
伴隨著最終勝利的鍾聲,凡宵握著刀走到了擂台前,廣場的上空已經投射出了他的全息圖。
他露出的胳膊腿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瘀痕,臉上幹透的血點上又覆上了剛才比賽中濺上去的新鮮血液。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睛裏滿是決絕。
他再次抬起頭看向上空的投影。
他想,這一回自己的形象不僅會印在這空中,也會永遠印在每一個修文族人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