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斷心潭中，凡離正仔細檢查著被凡宵拋進去的那具屍體。
屍體的臉部已經因為血管黑化和脖頸扭曲而麵目全非，辨認不出模樣，屍體的右手手心中還粘著不少呼吸罩的碎片。
同時，羅塵生帶著護軍在斷心潭外找到了那一隊被凡宵清除的殺手。
他們摘下那些屍體的呼吸罩一一查看，每一個人的模樣對他們來說都很熟悉。
這些人全是戶部司空嚴克莊的近衛。
“確認了，全是嚴司戶的人。”
羅塵生趕緊回來報告。
“嚴克莊？怎麼會是他？”
凡離感到特別意外。
“看來他也和大祭司搭上線了吧。”
“這事怎麼這麼古怪，如果下藥刺激凡宵獸化的事真是大祭司做的，那他一定當時就知道了凡宵的身份，又何必等到這時候再動手呢？”
“你的意思是這事不是他做的？”
羅塵生已經有些暈了，他是武者的腦子，實在是搞不清這些彎彎繞繞。
“他如果知道了凡宵的身份卻一直沒有行動，那就說明他也想利用凡宵來為自己爭取些什麼，那他斷斷不會就這樣把凡宵送回給符獸族的人。”
凡離沉思了半晌。
“他和符獸族那邊的聯係人之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這事未必是他泄漏出去的。”
“看來這大祭司也沒能完全掌控自己手下的人啊。”
羅塵生帶著凡離她們來到林子裏，庭書卿看著那些殺手身上的致命傷，心中暗自感歎凡宵的功夫還真是不淺。
那些屍體的血基本已經被樹莖給吸幹了，屍體的皮膚已經成了灰白色。
這時候凡離突然發現他們的右手有些不對勁。
在撕開每一具屍體右手的袖子後，她們發現了一個怪異的情況。
“每一具屍體上的右手臂都是改造後再接上去的，這是什麼緣故啊？”
羅塵生感覺自己今天真是開了眼。
“斷心潭那具呢？”
庭書卿問道。
“我估計那具也一樣，隻不過他的肢體扭轉了，再加上凡宵用刀刺穿了他的肩膀，所以我剛才沒發現這個關竅，難怪他能直接捏碎凡宵的呼吸罩。”
“大祭司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這種事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給族長傳個信，清理幹淨這裏，我們也回去吧。”
平蒼澗中，大祭司的房間裏正時不時傳出痛苦的喊叫聲。
外麵的護衛們麵麵相覷，在他們的印象裏，祭司大人很久沒有這樣動怒過了。
“怎麼回事，說說吧。”
大祭司厲鶚靠在一張骨製的鹿角椅上，麵色慍怒地盯著前方被鎖在電籠中的男人。
“祭司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嚴克莊受了好幾輪電擊，身體已經開始承受不住。
他深藍色的長發已經完全被汗濕，緊緊貼在臉上。
豆大的汗珠順著輪廓分明的下巴滴下來，在地上留下一片明顯的水漬。
厲鶚瘦長的手骨節突出，指尖不斷在按鈕上打著轉。
他低垂著頭，深黑的長發散在白色的巫袍上，整個人透著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他看著十分年輕，但是聲音卻特別蒼老。
“你不知道？那些親衛是你自己挑的，他們原本要把那孩子給我帶回來，現在呢，那孩子確實是回來了，但是回哪去了呢？回到符獸族那裏去了，這就是你的忠心？”
“大人，我真的不敢有二心啊，我也是按照您的吩咐下的命令，誰知道他們居然會抗命。”
“是嗎？那芯片的事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芯片的事不止我一人知道，我真的沒說過！”
厲鶚起身關閉了電籠的程序，慢慢走到嚴克莊的麵前。
“大人，您願意相信我了？”
“嚇嚇你而已，就你，也沒那個狗膽背叛我。”
“大人明鑒，我一定不會背叛您！”
“你記住，有沒有凡宵，都不能壞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