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門停止了轉動,門內的左右兩側刺出兩根粗長的鋼針,直接生生釘入了環龍的獸體中。
他腰腹兩側的鱗片直接碎裂了,破碎的鱗片從高處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血雨已停,鋼針不斷從環龍的體內汲取著血液。
血液順著紋路,一點點填滿著整個胥門。
等到血液差不多將圓環填滿的時候,環龍身上鱗片的光彩都暗了不少。
“做獸神,看來也算不上什麼好事。”
凡宵看著環龍的痛苦的樣子,忍不住小聲說道。
“有什麼能力就有什麼責任,有時候我都慶幸自己是個普通人。可是,要是我隻是個勞工,也許我就不會這樣想了,或許我作為上將,沒有資格說這個。”
柾星從小就對族中的等級製度頗為不滿。
那些被評為盲氏和勞工的人會早早被送入相應的訓練所,不到成年就要開始工作。
圓居中有不少自詡高貴的孩子,沒事就喜歡折磨那些勞工,她看了隻覺得十分反感。
“你不是說過嗎,等我們走到更高的地方,也許就有這麼一天,我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兩人趁沒人注意悄悄勾了勾手,相視一笑。
鋼針收回去以後,整個祭禮的現場好像恢複了剛來時的平靜。
可就在下一秒,耀日中分出了兩道烈雷,分別劈向了垚星大陸的南北方位。
環龍狠狠挨了一下,他身上的鱗片不斷開合著,那雷擊的痛苦幾乎滲透到了身體的每一寸。
雷擊並沒有被他完全承受,那些從他身旁漏下去的能量全數打在了伯淳的身上。
雖然隻是幾束破碎的能量,但伯淳還是難以承受。
她跪著的身體直接倒了下去,身上的皮膚一點點變得血紅,脖頸處的脈搏瘋狂跳動,好像有什麼東西遊走在血管之中。
“淳兒!”
林木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但是他剛有所動作,就被盲氏死死攔住了。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伯淳,心中像是被千蟲狂噬一般痛苦。
其實祭禮中本沒有這個章程,選人共受天雷是環龍有意加上的。
就像是不忿於每次踏祭都要承受巨大痛苦,他定要這些仰仗獸神庇護的凡人們也體會一下什麼叫蝕骨之痛。
而且,在某些情況下,恐懼的確是個很好的工具。
於蛇心懷悲憫,每次都會獨自扛下雷擊。
因此,與她搭配的人通常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唯獨搭配環龍的人,卻少有活著回來的。
每次下發搭配人選的通知時,被分給環龍的人收到的不是通知,而是地府的催命符。
祭台上的環龍慢慢恢複了人身,他也有些體力不支,落下的時候直接倒在了地上。
蕭玉關立刻帶著一隊勞工過去將他扶起,並為他披上了衣袍。
“怎麼沒有醫官?”
凡宵不解。
“獸神用不上醫官,他們的傷會慢慢自愈。至於伯太官,如果她還活著,就算醫官在也救不了她,隻有回去後看是否能得獸神憐憫。她的傷隻有神力能治。”
趙翁卷解答了凡宵的疑惑。
勞工們已經帶著環龍向輕艦上走了,這時才有兩個人去將伯淳扶了過來。
與其說是扶,不如說是拖,過了梁橋後伯淳就被扔在了地上。
她的脈搏還在瘋狂跳動,但人看著已經像沒了氣息一般。
林木已經哭得視線模糊,他拚命掙開了束縛,衝過去抱起了地上的伯淳。
“救救她,求求您救救她。”
環龍沒有一點反應,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然而此時,凡宵的符文卻再次躁動了起來。
這回他已經壓製不住攜陽的力量,金色的太陽紋直接從他的手腕處釋放了出來。
看到凡宵的符文居然離開了圓居還能用,蕭玉關心裏更不好受了。
看來此人果然不能小看,必得要找個機會除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