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即便是天女的血靈也隻能穩住一時。但是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六一疲憊地坐在了地上。
“如果他和人構建情感聯係，他就必然會因為情緒波動而容易失控。但是如果他不和人構建情感聯係，他又根本不能達到那個標準。我們不需要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但願他能撐住。幸好，還有柾星在他身邊。”
好一會兒後，血靈終於完全被凡宵身體吸收了。
手術台上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
皮膚在手術燈的照射下甚至透著一層模糊的鱗片紋路。
外麵的眾人也終於等到了急救室的門被打開。
“他沒事了，等再觀察一個晚上後他就能出監護病房。”
“辛苦醫官。還請伯太官代我們向天女致謝。”
“各位回去休息吧，現在上武大人不能被打擾。”
大家都悄悄看向了柾星，但是柾星並沒有想要強行留下。
“既然阿宵沒事，那我們就明天再來看他吧。”
聽了這話，大家也就跟著柾星離開了。
剛離開醫區，柾星就跑去了係統中調配虹軌。
“小星星，不回房間休息嗎？”
“我還有一件事，大家先回吧。”
看著柾星哀傷的眼神，眾人都知道她要去幹什麼，沒有再多話。
玄宮的夏塢中，環龍正在品著阿原新製的露水茶。
“天君，這件事您不打算管？”
“反正於兒已經獻了血靈，我還有什麼好管的。”
環龍帶著滿足的笑容放下了茶杯，想來這茶很合他的心意。
“再說，於兒的血本就更適合他，用我操什麼心。”
“可是他畢竟......”
“這一點無需多言。凡宵和我，和你的聯係都始終處於微妙的狀態，這種狀態不能被打破。”
“他和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聽到阿原這麼問，環龍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
他對著阿原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坐下。
“你的體內流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血，你的容貌也和他沒有任何區別。”
“那我為什麼並不想做他所做的事情，他那些沒有意義的人際關係隻是讓人痛苦，可他卻每每沉浸其中。”
阿原那張和凡宵一模一樣的臉在燈光下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顯得有些呆板的話，那現在他就完全是一個鮮活的人了。
如果不說的話，沒人會覺得他是一個藕傀。
“你知道為什麼他想做的事情你卻不想做嗎？”
環龍衝著阿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那眼神仿佛一下穿透阿原鮮活的皮囊，審視著他那虛假的身體和靈魂。
“因為你還不夠好，你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他的動機，他的目的，等你什麼時候能真正理解他了，什麼時候你才能斬斷你們之間的聯係。”
話畢，環龍就出門去冬塢看望於蛇去了。
微妙的聯係。
阿原獨自一人回想著環龍說的這句話，將袖子扯了上去。
在凡宵失控的那一刻，他的皮膚上也爬滿了痛癢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透膚而出。
他能感受到和凡宵一樣的脈搏，也能感受到一樣的痛苦。
阿原緩緩轉了轉眼睛，在係統中發送了一條消息。
在凡宵醒來之前，還有一件未完的事情要清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