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異象嚇得凡宵有些不敢動彈。
血心高懸在空中，地上是一圈拱圍著它的小型玻璃容器。
那泡在容器裏的人已經麵目全非，身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一半呈現獸化狀態，另一半則仍舊是人形。
獸化那半邊接滿了管線，而人形那半邊卻幾乎已經骨肉分離。
像是高度腐化的軀幹那樣，他們的血肉都已經腐爛剝落。
碎掉的肉塊在深青色的浸液中翻動著，還有少許皮肉仍然連在骨頭上。
看起來不久之後這半邊就會徹底化為骨架。
“原來這就是血心的特殊能源......”
凡宵的內心被一種巨大的痛苦不斷啃噬著，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像活在一個噩夢之中。
看著這樣的畫麵，林角將眼鏡摘了下來。
“我們如果輸了，現在也泡在這裏吧。”
凡宵聽著林角這話，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
“我們贏了，以後也可能會泡在這裏。他們既然把人當成電池用，等我們沒有價值了，也不過是一節電池。”
隨後凡宵沉默了下來，靜靜看著高懸在這些人體電池上空的血心。
渾圓的球體暈著柔和的金光，隨著光彩蠕動著的是像血管一般的紅色線條。
那紅線時不時鼓動著從球體的表層凸出來，顯得十分猙獰扭曲。
仿佛在隨時提醒著他，這不是什麼光明溫暖的能量之源，而是用血肉供養出來的怪物。
“阿宵，我們想要的東西都拿到了，趕緊離開！”
柾星的聲音將凡宵從沉思中喚醒，他在這裏待的時間確實太久了。
就在凡宵準備沿著剛才路線折返回去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這聲音並不是從通訊信號中傳來的，而是來自眼前的容器。
“凡宵.......”
這聲音嘶啞低沉，像是拚命擠著嗓子說出來的囈語。
凡宵忍不住走過去逼著自己直視那些容器中的麵目全非的人。
“凡宵......”
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回這聲音更清晰，聽著還很耳熟。
凡宵在容器中搜尋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容器之中泡著的，正是被凡宵淘汰了的前任上武蕭玉關。
他此刻正用盡全力發出聲音來和凡宵對話。
“凡宵.......殺了我!”
蕭玉關身體的腐化程度沒有旁邊的人這麼嚴重。
可這強大的血統也不過是讓他的軀體比別人遭的罪更長一點而已。
“殺了我！”
他的聲音狠狠刮擦著凡宵的耳膜，也讓通訊信號另一邊的眾人皺起了眉頭。
那破碎的身體讓凡宵難以想象他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凡宵低頭看著容器下方的控製麵板，一眼掃到了“停止供應”這一標簽。
凡宵不忍心再看蕭玉關的慘狀，皺著眉頭按下了按鈕。
按鈕按下後，容器中的液體開始被慢慢吸出，隨後從容器底部湧起一股霧氣。
蕭玉關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在彌散的霧氣中永遠閉上了眼睛。
“阿宵，你必須要離開了。”
柾星再次提醒著凡宵。
凡宵還沒來得及回話，整個地麵突然猛烈地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