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角眼睛裏的情緒，076號突然很羨慕他。
其實就算林角不來問，這減輕痛苦的方法他也會想辦法告訴他的。
“意識鏈接。”
林角鬆開了076號，第一次這麼近地細細瞧了瞧他的麵目。
除了言子安之外，他是最能直觀感受到076號變化的人。
林角轉過身去，在離開前最後說了一句話。
“你如果真的能理解她，那就該清楚她這些犧牲是為了什麼，你是盲氏的訓練師，你知道該怎麼做。”
林角回到淩頂的時候，柾星和項商陰還留在言子安的房間裏沒走。
“你們回去吧，阿宵還沒回來，你們待會兒照看一下他，這裏我來就行了。”
柾星沒有再多說，拍了拍林角的肩膀，和項商陰一起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言子安已經被勞工換了一套幹淨衣服。
從林角認識她以來，她始終都是一副活潑開朗的樣子。
他從沒見過她這樣憔悴的病容。
監測儀器上顯示的數據表明言子安的體征平穩，但是靈脈被斬斷的影響是一點點顯現出來的。
言子安幹裂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蒼白的臉色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嚇人。
林角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那滾燙的溫度順著他手背一路燒了上來，讓他焦慮的心跳得更快。
他沒有再猶豫，拿出了剛才從076號那裏得到的鏈接線。
鏈接線的一頭一接觸到他的太陽穴就直接貼了上去，金色的意識絲脈從接口處猛地往他的腦子裏鑽。
他忍著不適感將線的另一頭貼上言子安的太陽穴，把兩人的意識勾連在了一起。
意識通道被打通的那一刻，他仿佛瞬間進入了一個混沌的空間。
言子安的記憶在這空間中漂浮放映，他看見了很多與自己相關的片段。
他就這樣望著這些記憶出了神，直到意識絲脈開始糾纏成結，將那剔靈的痛苦一點點過渡到了他腦中。
在這混沌的空間中，他被絲脈緊緊捆綁纏繞著，舉到了半空中。
靈脈斷裂的痛苦不斷咬噬著他的神經，但是他都一一承接住了。
一會兒後，意識鏈接終於完成，林角也一秒從那空間中脫離了出來。
疼痛讓他的衣角都被汗濕了，但是他還是沒忘記趕緊摘取了鏈接線。
恰好言子安就在這一刻醒了過來。
“子安，你怎麼樣？”
幸好言子安還暈乎乎的，不然他這聲音一下就會露餡。
“你們都沒事吧。”
言子安轉過頭來，努力睜著眼睛看清了林角的樣子。
“怎麼，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狼狽。”
看著言子安有氣無力地扯出一個笑來，林角差點就要哭了。
“我覺得不是很疼，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你本來就堅強，所以才會不疼的。沒關係，等你養好傷就沒事了。”
林角的手因為疼痛有些發抖，但是他撫上言子安的手背時卻忍住了這反應。
耀日已經開始西沉，房間裏一片安靜。
時間也徹底走到了傍晚，凡宵終於被押回了淩頂。
他人還沒回來之前，他要被外派到酸海去執行任務的消息就已經通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