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取消換血賽的命令下來後，賈解元也越發忙了起來。
其實一些日常的測評工作是不需要他親自來做的，有判官所的勞工救足夠了。
但他還是抓著一切機會往圓居跑，因為這樣他才有更多的機會見到伯淳。
今早他因為送庭書悅去醫官所，都沒來得及和伯淳說上一句話。
本想著這會兒過來給散官學院的學員做測評能見到她，沒想到她根本不在。
“你們看著吧，我出去一下。”
賈解元對著手下的勞工吩咐了一句就出去了。
方才那些學員的神色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從有些人的眼中，他好像能看見從前的自己。
賈解元在圓居中隨意走著，腦中塞滿了自己幼時的記憶。
耀日的暖光透過玻璃披散在他的身上，仿佛能夠驅散長久以來積壓的寒冷。
“賈判官，測評做完了嗎？”
庭書悅恰好穿過長廊，在休息室的門口碰到了正發呆的賈解元。
“啊，庭太官，勞工們正看著呢，我出來轉轉，您沒事了吧？”
“沒事了，估計是最近太累了，請，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庭書悅將賈解元迎進了休息室中，替他倒了一杯靈茶。
“多謝。怎麼不見伯太官，可是被天君召去了？”
“伯太官大約是去了水紇城，去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
賈解元的表情一下冷了下來。水紇城，她去那裏除了找林木還能幹什麼呢？
“庭太官，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不被天君需要了，該怎麼辦？”
庭書悅臉上的表情很錯愕，隻是抿了一口茶，沒有即刻回答問題。
兩人從來沒有深交，甚至平時的聯係也很微弱，這樣問題確實顯得突兀了。
不過賈解元對此不以為然，繼續自說自話。
“從前我和其他人看待您的眼光沒有區別，但是自從我目睹了換血的過程，我卻對您生出許多敬意來。”
正說著，判筆毫無預兆地被釋放了出來。
黑色的符文拖著水墨般的痕跡在空中遊移，如同賈解元雜亂的心緒。
“散官的符文太便宜了，我們有的東西，他們也有，從前我們能憑借資曆在賽場上站穩腳跟，如今......若是被他們取代，您可甘心？”
“若是能讓我回去，也未嚐不可。”
庭書悅臉上帶著哀愁，一看就知道是又想起了他妹妹。
“嗬。”
賈解元突然輕笑一聲，用判筆在空中描出了一幅圖。
雖然圖影模糊，但是庭書悅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庭書卿的模樣。
畫中的庭書卿背著手站在溯月之下，引得庭書悅差點紅了眼眶。
賈解元轉了轉筆，畫中的溯月瞬間分裂開來，圖塊墜下，將月下的庭書卿劃得支離破碎。
“您想太多了，您回不去的。我也是，我們都回不到想去的地方。”
賈解元將判筆收了起來，盯著休息室牆上的電子彩畫看。
“您若是想見到她，那我建議您還是多強調一下自己的價值。既然已經換血，您還得將自己視為符獸族人才行，不然，痛苦的也是自己。”
看著庭書悅那心碎的表情，賈解元突然覺得自己和他的共鳴前所未有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