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白似乎能體會到環龍想要說什麼,緊張得口幹舌燥。
“符文抑製,你和你母親都有這種能力,隻是作為煉官,你和她都不需要這種能力。”
剪刀瞬間切斷了荷花的枝幹,汁液從那切口處流出,滴滴答答地打在地板上。
“我可以讓符文進化,也可以讓符文湮滅,隻要我想,什麼符文我都可加以改造。”
聽了這話丹白大腦一陣空白,雖然早有猜測,但是她還是被震驚到說不話來。
她捂住了心口,胃中泛起了一陣惡心。
環龍招呼阿原將收拾好的荷花帶走了,終於起身走向了丹白。
“其實你母親能力不如你,但是她比你更乖覺,早知道我就應該帶她來,把你留下。”
丹白的眼睛裏噙著眼睛,呼吸聲逐漸加重。
響指清脆的聲音想起,環龍調出了小室中的監控屏幕。
“我不罰你,但是考慮考慮六醫官,你應該知道自己今後要怎麼做吧。”
“是。”
丹白將頭埋得更低了,拚命控製著身體的抖動。
“回去吧,煉造塔很快就會修複好,請繼續努力工作。”
丹白走後,阿原將麵具摘了下來,忍不住盯著那些荷花看。
“這就是建立親密關係的壞處了,軟肋,牽絆,這樣的人身上全是弱點。”
說完環龍伸了個懶腰,往池邊閑適地一躺。
阿原眨了眨眼睛,又想起自己因為和凡宵共鳴而體會到的那些複雜情緒。
直到今天他也不能理解,那些酸楚刺痛的滋味為什麼會被凡宵反複咀嚼。
“那,若是麵對天女,您又當如何?”
環龍挑了挑眉,看起來對阿原的問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於兒自有她的好處。但是我已經做過比殺死她更過分的事情,還有什麼是我不能做的呢?阿原,我沒有弱點,因為我沒有牽絆。”
因為煉造塔被毀,丹白暫時被安置在了上武駐點。
自從那天從玄宮回來,凡宵就沒見她笑過。
那悲傷的神色和他印象中的丹白完全不像,導致他也不敢再輕易開口提什麼問題了。
丹白常常站在駐點的窗口盯著煉造塔那邊看,塔樓在她的注視下一天天複原。
勞工的血汗潑灑在每一塊木石之上,很快煉造塔就能徹底恢複原狀。
凡宵剛好上樓,忍不住在丹白身後站了一會兒。
“上武大人,快樂的愚者和痛苦的智者,您會怎麼選?”
突然的發問讓凡宵有些錯愕,他慢慢走到丹白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煉造塔。
“痛苦的智者。”
“那要是隻能成為痛苦的愚者呢?”
“那也比快樂的愚者好。”
聽著凡宵毫不猶豫的回答,丹白露出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次笑臉。
看著丹白的表情終於鬆泛了下來,凡宵也稍微放心了點。
“很多事情我現在沒法告訴您,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不會害您。”
“嗯嗯,我明白。”
“還有很多人,很多事,可能大家都不能和您說,但是大家是真正在乎您的。”
凡宵能看出丹白眼中的真摯,他點了點頭,沒有再發出什麼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