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翁卷笑著搖了搖頭,靠在了身後的桌沿上。
“你以為庭書悅是怎麼得到現在的東西的?在你之前,他是唯一一個在主城區站穩腳跟的修文族人,你以為他是什麼心思單純的人嗎?”
“我從不認為他心思單純,但是規則是符獸族定的,您也怨不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趙翁卷苦笑出聲,右手鬆鬆攏住了自己的臉,遮住了那哀怨的眼神。
“是,我不能怨他,也不能怨天君,隻能怨自己。”
“趙太官,你還有職位在,實在不必這樣。”
“不必這樣?!”
那精心偽裝的假麵一瞬間開裂了,藏在裏麵的歇斯底裏全都傾瀉了出來。
趙翁卷的臉上全是扭曲的神情,肌肉皺在一起,皮膚迅速泛起了紅色。
“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血的代價!好不容易得來的居首之位,如今是他庭書悅的了,你說我不必這樣?!”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沒人逼你,既然利己的部分已經享受到了,你後麵造的孽,也總要承擔吧。”
“我是為了自己,但是誰做事不是為了自己?!你不是?庭書悅不是?我告訴你,他為了他妹妹,什麼都做得出來,你別以為他和你乘著一條船!”
趙翁卷過於激動,她教引符竟然在非工作區域被喚醒了。
攜陽在體內有些躁動,凡宵也感覺到了這異樣。
“趙太官,還請你冷靜下來。”
誰知這句話非但沒有起到什麼安撫作用,反而讓趙翁卷更加激動了。
眼看著教引符已經在嚐試著複製攜陽的能力,凡宵索性將攜陽放了出來。
太陽紋的光輝瞬間充斥了整間會議室,教引符那一點點試探性的複製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在攜陽的威壓之下,趙翁卷腿腳一軟,順著桌沿跌倒在地。
這時候凡宵才看見她束著的頭冠後麵有不少亂發。
發絲沒有被很好地收進頭冠之中,而是淩亂地散落在後腦處,顯得她分外狼狽。
這麼久了,凡宵從沒見過趙翁卷以這副樣子示人。
“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嗎?這裏並非可以用教引符的地方,要是你壞了規矩,隻怕連太官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
眼淚從那暗淡的灰色眼睛裏流了出來,她眼睛都沒眨一下,像一個失了神的娃娃。
“遲早都是保不住的。我以為事情會在庭書悅這裏打止,但是現在不是了,你們修文族的人,正在一點點汙染這個地方,你......”
她突然拽住了凡宵的褲腳,露出了瘋狂的狠戾神色。
“你流著符獸族的血又如何!你沾了修文族人的氣息,你也被汙染了!上武大人,兩邊都不會認你的,你真可憐!”
“不要再說胡話了!”
凡宵一急,直接將趙翁卷打飛了出去。
她的身體撞在門邊的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把外麵路過的學員嚇了一跳。
庭書悅聽著裏麵的動靜,趕緊讓人把學員們帶走了,隨後才小心地走進了議事廳。
“上武大人,趙太官,這是怎麼了?”
“趙太官大概最近沒有休息好,請您帶她去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庭書悅根本來不及說什麼,凡宵就急匆匆抱著文件離開了。
“庭書悅......”
“我帶你回去休息。”
“嗬,你以為你聽環龍的,你就能見到你妹妹了?我付出了那麼多,也不過是現在這樣的下場,你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