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氏的頭發不知什麼時候散開了,倒是將那耳後的隱秘遮了個嚴嚴實實。
庭書卿看著這一幕微微低下了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皺起的眉頭。
當初為了能讓盲氏順利進入平蒼澗,大家給他安了個紅葉死士的身份。
曆任修文族族長都可以養一個死士,隻是紅葉並沒有這麼做。
不過此事他人也不知曉,所以大家就順理成章地“無中生有”了。
以死士的身份帶入,再由族長都護親自做保讓他進入生活區,此事原本沒有可挑剔的餘地。
庭書卿抬起眼睛看著對麵兩人臉上得意的神色,想必他們早就等著抓她的錯處了。
“他未經允許私自離開平蒼澗,而且夜闖岩頂門,要不是我們把他抓回來,誰知道他還要去幹什麼?”
雲箬笠這話說得曖昧,嚴克莊笑了笑,站起來又補了一句。
“是啊,他可是還去了主城區的邊界處,要是他偷偷傳遞消息,我們不就危險了嗎?還是說,這次行動其實是左都護授意的?”
庭書卿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心裏煩躁地不行。
她不知道盲氏為什麼會突然跑出去,但是讓她更驚訝是他居然會被他們抓住。
她定了定心,沒有理會兩人的挑釁。
“不過是族長養的一個死士罷了,我為他擔保隻是因為族長要他去武館工作,他若是有什麼錯,送去刑部處置不就行了,把我叫起來幹嘛?”
似乎是沒料到庭書卿會是這麼個態度,嚴克莊一時有些錯愕。
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庭書卿的刀子嘴再次向他發動了攻擊。
“哦,不會是最近珠司刑弄殘了你們不少部下,你們才不敢把人送去吧?”
“珠司刑最近忙得很,我們這也是為她分擔,再說,他今天的異常行為差點攪了我們的任務,我們自然可以管。”
“兩位司空大人,不該管的事最好還是少管,小心惹火上身啊。”
在庭書卿和兩人拉扯的過程中,盲氏就這樣一直跪在地上沒有出聲。
嚴克莊走到一直沉默著的盲氏身邊,從近衛手中接過了電鏈。
“不管怎麼說,他今天涉及了一場重要任務,所以,把他送去刑部不是不行,但是我要求提取他的記憶,以確保他沒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庭書卿在心裏狠狠咒罵著嚴克莊,這人大概是之前被厲鶚壓製得過於厲害,現在已然心理變態了。
“嚴司戶動不動就要提取記憶,你當刑部是什麼地方。”
“我這也是以防萬一,還請左都護理解。”
雲箬笠也走上前來,眉目間裝出一副誠懇的神色。
“是啊,我們兩人現在肩負著兩族互通的重責,不得不謹慎,要怪隻能怪他今日無故闖出。”
“是嘛,你們就不怕提取記憶的時候你們的大計被珠司刑瞧見了?”
場麵僵持著,雙方都不肯讓步,庭書卿心裏也直打鼓。
她需要注意分寸,維護太多太明顯,就會被這兩人看出她真正的意圖。
正當她在迅速思索對策的時候,凡離帶著紅葉進來了。
“是我派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