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仙家,可是來自老龍城的苻家子弟?”身為主人家的蕭瑟,端坐於自家院子的石桌正位上,主動開口。
“你認識我?”對坐那位叫作符南華的世家公子哥,臉上亦如先前般,掛著那副商人常有的笑容,看不出什麼心思。
“我先前說過,你這身穿著,不似京城!”蕭瑟同是一副看不出深淺的笑容,不卑不亢。
“是我來前小看你了,但…你可知這天底下有種人,與你們大不相同?”年輕男人先是略加了一番.之後又是一問。
“我知道!”
“真知道?”
“嗬…”蕭瑟輕笑,隨後說道:“煉其體壯其魄者,武夫也。奪天地之靈動,藏氣入體者,煉氣士爾。敢問兄台,您可說的是哪種人?”
“哈哈……不錯,你我算半個道友!”年輕男人大笑,頗為讚許。
“那麼,也請你,我的‘朋友’,莫做什麼過多的客套,直入正題便可。”少年倒茶兩杯,以示直言。
“那…符某便要先行問問,蕭小兄弟,這茶壺賣否?”
苻南華指了指那少年用於煮容茶水的精巧小壺,笑問一句。
那是一把小巧精致的紫砂壺,壺身單調簡約,壺底則獨留下“山魈”二字。看樣子呢?應該是製壺者留下的落款。
“銅錢三十文,買否?”少年蕭瑟,笑看向對桌男人,開出個似乎很低的價格。
“萬兩黃金都成!”年輕男人大笑,似乎當場便會取出一遝子銀票來,一擲千金!
“嘻…”少年輕笑,又道:“是三十枚精金銅錢,萬兩黃金…可不夠!”
“十五枚,不能再多了。再說兄弟你這小壺放在外麵價值連城是沒錯,但也得有人收得起才行。”男人取出隻鏽花袋子,麵帶假笑,一口氣砍成了半價。
“切!原以為神仙不說是都很大方。但也不至於這般銅臭才對。告訴你,稱你聲兄台,那是小爺我看的起你,覺得你是個豪氣的主。嗬…光門‘門票’就少說要二十多枚精金銅錢。十五枚,你丫打發叫花子啊!”不知何因,上一刻還笑嘻嘻的少年,下一刻便是勃然大怒。
“小子,做商人要懂得長遠。有時候讓點利,沒準是好事。”苻南華臉色很快冷了下來,哪怕笑容依舊,卻是沒了先前那種“平意近人”的感覺。
此時,那人一根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似乎早已失去了耐心。
“商人?我又不是。再說了,以前那是叫‘無尖不商’是沒錯。但現在,應該是叫‘無奸不商’才對吧!我呢,就一庶人,偏就喜歡銅臭。所以,姓符的,舍不得錢就給咱滾犢子,別在這給小爺我談什麼‘商業道德’,咱們心肝子誰更黑,我們自個兒最清楚!”少年譏笑,一手倒去壺中茶水。
好好的細嫩茶葉子,硬是順著茶水成了來年花肥。那做派,非明就沒在意過對方的態度變化。
“小子,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苻南華手指加重力道,由慢及快,一次次輕叩桌麵。
蕭瑟心口一顫,莫名其妙就呼吸困難起來,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握住了自己的心口。
“咚咚咚……”心跳劇烈如擂鼓,簡直就像是要撞破胸膛。
“二十四枚金精‘供養錢’,你賣還是不賣?”年輕男人依然是笑著的,但那雙眸子裏,隱可見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