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翊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這兩人之間不太對勁了。
更何況,她自小在清陽子身邊長大,何曾見過清陽子用這副陰陽怪氣的語氣同別人說過話,他一般都是看不順眼就直接動手將人打服氣,懶得跟別人多說廢話。
顧肆翊想了想,決定自己還是不要摻和其中為妙,打定主意後,顧肆翊便將手中的茶壺放在了齊瑄身邊,回到椅子上坐下,一邊喝茶,一邊默默打量著這二人。
就聽清陽子,忽然問齊瑄道:“敢問齊大人,今年年方幾何?”
齊瑄不明白清陽子何意,如實答道:“晚輩今年二十有五了。”
“哦,那不年輕了啊。”
齊瑄頓住:“……是。”
清陽子點了點頭,回頭對著正在吃幹果的顧肆翊道:“小肆,為師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才十四吧?”
???
顧肆翊滿頭問號,不明白自家師父為何忽然對自己的年齡感興趣了,敷衍應道:“是啊,師父英明。”
清陽子好似恍然想到什麼般,道:“那齊大人可比你大十一歲呢。”
顧肆翊看了一眼正在低頭擺弄玉扳指的齊瑄,隱約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可能不太妙,立刻狗腿的幫忙找補道:“嗯,沒想到齊大人隻比我大十一歲,就如此優秀了,等我同齊大人這般年歲的時候,若是也能有齊大人這般厲害就好了。”
誰知,清陽子聞言一皺眉:“怎麼,你想當官啊?”
這下連齊瑄都抬頭看向了顧肆翊。
顧肆翊:……
顧肆翊原本隻是想替自家師父找補兩句,誰知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無語了片刻後,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師父,點頭應道:“是啊,升官、發財、娶媳婦,這不是人生三大樂事嘛?”
清陽子:……
齊瑄:……
這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清陽子暗暗翻了個白眼,不太想搭理自家這個不靠譜的徒弟。
於是,極其生硬的轉移了話題,繼續盯著齊瑄,問道:“齊大人,若是貧道沒記錯的話,在山下那些普通人家中,十四歲就可以娶親生子了吧?”
齊瑄聞言,眉毛輕輕一挑,心中隱約有了個猜測,點頭道:“真人所言極是。”
清陽子繼續感歎道:“這麼說來,若是齊大人生在普通人家,成親早的話,女兒都和我家小肆差不多大了。”
一邊感慨著,一邊話鋒一轉,清陽子側頭對著自家徒弟,道:“小肆,聽見了嗎?日後不可以對齊大人無禮了,齊大人的年齡比你爹爹差了一點,但當你叔叔卻是綽綽有餘了。小肆,快,問齊叔叔好。”
!!!
“咳咳咳……”
顧肆翊一口茶水沒咽下去,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
就連正在擺弄玉扳指的齊瑄,聞言,動作都是一僵。
他是隱約猜測到清陽子這股莫名其妙的敵意,應該跟他那個寶貝徒弟有關,隻是一時還沒想明白那位顧家小姐的事情,究竟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畢竟,他也隻是過來傳個話,真正做主的,還是宮中那位,清陽子這般針對他,著實有些反應過度了。
沒想到,這位世外高人思路清奇,語出驚人,竟然擔憂自己會與他那寶貝徒弟有所牽扯?想來,著實有些好笑。
先不論他那個寶貝徒弟,京城中如今有多少王公貴族惦記著,就連宮內惦記的人也不少,怎麼著也輪不到他來摻和一腳。
更遑論以他齊瑄的名聲和身份,連京城內的普通貴女們,願意嫁給他的都沒有,憑顧家大小姐的長相家世,除非腦子進水了,否則怎麼也不可能瞧得上他。
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又因為確實打過某人的主意,而莫名其妙被安上腦子進水的名號的顧肆翊,此刻的內心簡直無語問蒼天。
她上輩子究竟是欠了清陽子錢,還是欠了他命?竟然由著他這輩子這麼折騰自己!
弄清楚清陽子的意圖後,齊瑄終於不再低頭擺弄他那個玉扳指了,抬起頭,有些好笑地看向清陽子,一語雙關道:“真人未免也太過多慮了,晚輩從未考慮過這些。”
清陽子想到自己卜出的卦象,看著麵前這個裝模作樣的大尾巴狼,又看了一眼還在給自己順氣的那個沒個幾兩良心的小徒弟,頓覺糟心不已。
於是,冷笑一聲道:“但願是貧道多慮了,齊大人可千萬要記住自己今日說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