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齊瑄並非是因為顧肆翊的能力問題,才不想與她有所交易。
先不說她還會這麼多本事,即便她隻是個嬌弱的千金大小姐,什麼都不懂,以她如今清陽子嫡傳弟子的身份,能與她之間有利益牽扯,對齊瑄而言是極為有利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清陽子曾經救過他,或許是他看出這個小姑娘心思純淨不紛雜,又或許僅僅是因為漫天飛雪之中,裹在火紅色大氅下的那抹盈盈一笑。
總之,齊瑄並不是很想利用顧肆翊。
隻是,某個小姑娘顯然不明白齊大人的這番心思,一邊立誌將悶悶不樂演到底,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齊瑄麵上的神情。
可惜,齊大人曆經官海沉浮這麼久,怎麼可能會輕易被一個小丫頭看破心思。
不過,顧肆翊並不氣餒,清陽子曾經就說過她以後不會吃虧。隻要是她想做到的事情,軟的、硬的、軟硬兼施、扮可憐、裝委屈、嚇唬人,總之,各種手段換著花樣輪番招呼,很少有人能夠扛得住不妥協。
但凡那個人對她有一絲一毫狠不下心腸,她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當然了,顧肆翊也不是對什麼人都這樣,至少,光武力值這一塊,能贏得過她的人,雖然不少,但是也絕對不會多。
齊瑄這人,雖然看似冷淡沒什麼同理心,但顧肆翊就是能感覺到,他應當是不討厭自己的。說不定某一方麵,對她還有幾分同情或者欣賞?否則,實在解釋不通他一個冷心冷肺的大反派,怎麼好端端的會去給原身那樣一種性子的人收屍呢。
反正,隻要他不討厭自己,那自己就還是很有機會的。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一個低頭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個垂眸無聲地看著她耷拉著的腦袋。
半晌,齊瑄終於開了口:“既然如此,等顧小姐回京之後,若是當真遇到極難解決的事情,派人來告訴我便是。”
“好,一言為定!”
顧肆翊生怕齊瑄反悔,答應的很快,“那齊大人若是有需要,也派人去找我便是,保證隨叫隨到。”
齊瑄眼睜睜地瞧著顧肆翊一秒變臉,麵上幾乎笑成了一朵花。知道自己恐怕是上了她的當,心中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答應的這般輕易,便又補了一句道:“當然了,相信以顧小姐的能力,許多小事情,想必是完全可以自己解決,不需要我出麵。”
顧肆翊本來也沒打算事事都麻煩他,隻要不是男女主想要她的命,其他事情她也不需要別人幫忙,因此答應的很是痛快:“那是自然,齊大人放心吧,不是關乎生死攸關的事情,我都不會去麻煩你的。”
其實,顧肆翊還沒有什麼長遠的打算,目前,一方麵是因為這人對自己和原身都有恩,另一方麵也是想先抱緊這個,一直到小說後期才出事的反派的大腿。
齊瑄點了點頭,強壓下心底那股子莫名其妙的不痛快,便準備告辭下山了。
暫時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顧肆翊頓覺渾身輕鬆不已,心情大好,看著身邊所有的東西都順眼了起來。見齊瑄要走了,笑著同齊瑄揮了揮手,故意道:“齊叔叔慢走啊。”
“……”
而立之年都未到的齊大人,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不然今日怎麼總是湧起一陣陣深深的無力感呢。
這位顧家大小姐也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不是那種單純,不諳世事,不食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甚至為了達到目的,各種手段都使得,若不是打不過自己,齊瑄毫不懷疑她會先將自己狠狠教訓一頓,再跟自己談條件,也算得是有幾分狡詐了。
但她的性格偏偏又很是率真,坦誠,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不藏著掖著,讓人即便看出她的目的,偏也甘願去上她這個當。
也難怪她能讓清陽子如此疼愛,即便是隻與她相處了半日的齊瑄,對她都厭惡不起來,見不得她那副消沉不愉的模樣,讓她達成目的,仿佛理應如此。
感覺齊瑄有些無語,顧肆翊悶笑了兩聲,幹咳了一下後,也不太敢同他繼續玩笑了,畢竟剛剛好不容易才答應了自己,萬一把人惹急了,臨時反悔,那自己可真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