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規規矩矩地朝著齊瑄欠了欠身,正準備同他道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齊瑄道:“對了,齊大人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有見過給你配藥的那位大夫了?”
齊瑄正在晃神間,聞言,有些不明所以:“嗯,怎麼了?”
顧肆翊摸了摸鼻子,麵上露出了一抹有些尷尬的笑容:“有時間的話,還是請他回來給大人診診脈比較好。雖然大人年紀輕火氣旺,但以大人現在的寒症體質,就算大人有某些不可言說的隱疾,有些藥即便是劑量少,暫時也並不適宜服用。”
話音一落,顧肆翊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齊瑄那張總是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臉上,驀地變了臉色。
原書中關於齊瑄生活裏的描寫並不多,隻有男女主的事業線遇到阻礙的時候,才會從側麵提及一點他的事情。
顧肆翊記得,男女主在準備各種手段對付齊瑄的時候,書中曾有過這樣一段描述:齊瑄此人,性格陰鬱,做事心狠手辣,除了追求權勢以外,不愛錢財,不好美色,無情無欲,家中隻有一位母親在世,無妻無子,不說小妾和通房了,身邊服侍的人之中,連個稍微合點心意的丫鬟都不曾有過。
這般性子,著實讓男女主很是頭疼了一番。
先不管他是確有隱疾,還是不好女色,以顧肆翊同他短暫接觸的了解來看,齊瑄這種性格,絕對不可能是那種靠著藥物維持自己的某些需求之人。
但他身上又的的確確有用過這類藥物的氣息存在,既然不是他本人授意的,那就是他身邊的人出了問題。無論是哪種緣故,顧肆翊此時將這件事情點出來,不敢說讓齊瑄從此對她刮目相看,但至少賣他一個人情,讓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對他確實是有幫助的,他與自己合作不僅不會吃虧,對他隻會更有利。
更何況,現在的齊瑄,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實在很難讓人心生厭惡,任誰都難以將此人跟原書中那個心黑手狠,性格陰鬱的反派聯係到一起。
顧肆翊言盡於此,剩下的也就無需多言了,以齊瑄的手段,相信不難查出來。
齊瑄的臉色變了幾變後,想到近段時間,自己體內那陣莫名其妙的燥熱感和心慌,神色驀地有些冷冽。
他看了麵前的顧肆翊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道:“顧小姐今日的這份人情,齊瑄領了,日後回到京城,齊瑄必定會償還。告辭!”
說完,不待顧肆翊答話,齊瑄便疾步朝著山下走去。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顧肆翊抱著小白站在原處,目送著齊瑄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那抹黑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才慢慢轉過身,緩緩走了回去。
顧肆翊前世其實看過的小說還挺多的,不過,都集中在高考結束以後的暑假裏。她一直不是那種愛熱鬧的性格,比起同學們相約著出去逛街旅遊,她其實更愛一個人窩著。所以,那兩個月,她就像是報複性的一口氣看了很多小說,不過,基本上都是囫圇吞棗,人物劇情記住的沒幾個。
就連這本,她也早就記不清楚小說的名字了,能記住裏麵的人物和大致情節,也隻是因為小說裏的情節還可以,讓她對書裏人物的悲喜,代入感很強。
隻是,即便代入感再強,在她眼裏,那些也隻是活在書中的人物,她會隨著他們的悲喜而跟著鬱悶或者開心,但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但如今這些書中或狠戾,或良善,或開心,或悲情的人物,全部都活生生的生活在自己的周圍,甚至還有可能會隨時要了自己的性命……
一時之間,顧肆翊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樣的感受,隻覺得心口被一股鬱氣縈繞,憋悶的不行,前路皆是一片茫茫的未知領域。
別的不知道,但至少對於清陽子和齊瑄,顧肆翊是絕對沒辦法做到對他們的事情置之不理的。前者是她來到這邊之後,對她最好的人,後者,則是她目前除了清陽子以外,唯一能夠依賴的人。
即便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但她會盡力,至少,不用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