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剛回到客棧,就看到客棧回廊下,站了不知多久的孟子益。
齊瑄一怔,看著孟子益,微微頷首:“殿下安心,這裏的守衛微臣已經安排妥當,這麼晚了,更深露重,殿下又受了傷,還是早些回房歇息為好。”
孟子益掃了一眼他手裏拿著的藥,笑了笑:“齊大人辦事,本宮自是放心。隻是,大人也說了這更深露重,大人怎麼不親自將顧大小姐送回去呢?”
齊瑄料到孟子益可能看見了顧肆翊,就算沒看見估計也猜到了一些,於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回道:“殿下若是如此不放心,也可以親自去送,想必顧小姐應當不會拒絕。”
孟子益知道齊瑄是借機嘲諷白日裏,顧肆翊刻意避開他和孟子嵐的事情。
臉上的笑容也懶得繼續裝下去了,反正他是什麼樣的人,齊瑄又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彼此之間早就已經心照不宣了。
“齊瑄,你應當明白父皇的意思,你這樣故意同她牽扯不清,對她對你,都沒有好處。”
齊瑄冷笑一聲,目光陰沉地看向孟子益:“樂王殿下慎言,敢問我同顧小姐怎麼牽扯不清了?殿下說出來,微臣洗耳恭聽。”
“齊瑄,你唬不了我,你若沒有同她有所牽扯,她這麼晚了,會巴巴跑來給你送藥?”
“顧小姐性子溫和良善,知道我身患頑疾,於心不忍,為我送藥醫治不是很正常嗎?殿下總不能因為顧小姐對殿下避嫌,就這般平白汙蔑於她。”
“齊瑄,你少偷換概念,我什麼時候汙蔑她了?”
“若不是故意汙蔑,那殿下說這些是打算做什麼呢?拉我下水還是打算拉她下水?”
“我隻是來提醒你,離她遠一點。”
“殿下,何必這麼著急,皇上如今還沒賜婚呢,時間還充裕的很。至於我的事情,殿下管好自己就行,我就不勞殿下費心了。今日的月光甚美,殿下慢慢欣賞,明日還要趕路,微臣就先回房休息了。”
齊瑄說完,略微一頷首,便徑自揚長而去,也不管孟子益那副黑如鍋底的臉色。
直到回了房間,關上門,齊瑄的臉色才沉了下來。盯著房間裏的燭火,沉默了許久,垂眸看向手裏的那包藥,麵上的神色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翌日,天還未亮,齊瑄一行人早早起身,收拾利落,便準備離開客棧,直接趕回宮。
臨出發前,齊瑄遣齊遠去清陽子所在的客棧,一是詢問清陽子何時出發,二也是代他去道聲別。
他還有公務在身,需要提前回宮去複命,不便等他們起來再去道別。
誰知,還沒等齊瑄出城,齊遠便已經策馬追上了他們。
齊瑄勒住韁繩,回身看向齊遠,問道:“怎麼了?”
齊遠回道:“爺,清陽子真人臨時有事,可能要推遲兩日才能回京,原本真人是打算讓顧小姐跟屬下一道回來的,但是顧小姐不同意,她說等真人辦完事情,他們到時候再一起趕回京城。”
齊瑄皺了皺眉:“清陽真人有交代是遇到什麼事情嗎?”
一旁聽了全程的孟子益,此時也開口問道:“不知是否有我等能幫上忙的地方?”
齊遠搖了搖頭:“回殿下和爺的話,清陽真人沒說,隻說是他之前的一個病人遇到了麻煩,他要去幫忙解決一下,連顧小姐都沒讓跟著。”
齊瑄聞言一愣:“那顧小姐她人在哪?”
齊遠回道:“顧小姐說,她就在客棧裏等著。”
齊瑄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知道自己再耽擱下去,今日恐怕就進不了宮了,便沒再猶豫,下令‘繼續出發’,一行人朝著京城的方向,馬不停蹄地奔去。
反正顧肆翊自己的武功不弱,何況還有清陽子在,輪不到外人去操心。
孟子益同身邊的孟子嵐對視一眼,雙雙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困惑不解。
這種節骨眼上,還有什麼事情能比武帝的壽宴更重要?清陽子竟然跑去為一個不相幹的人解決問題,就不怕武帝知道以後怪罪於他嗎?
齊瑄一行人等到了京城不過兩日,武帝的壽辰便開始了。
這一次難得清陽子願意趕來參加壽宴,武帝與太後都格外高興。再加上之前邊境之戰,北齊軍隊大獲全勝,可算得上是雙喜臨門,因此,此次的宴席辦得極為盛大,接連慶賀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