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顧相果然了得,嫡長女能得清陽子真人看重,次女又是享譽京城的第一才女,看來這左相府的榮耀,可不止眼前這一些,隻怕這未來的國丈,也能做得。
眾人心中如何去想暫且不論,孟子益從顧肆翊出現之後,便一直關注著她的一顰一笑。
武帝與清陽子剛才的那番對話,幾乎已經可以算是變相坐實了,顧肆翊未來無上的尊貴榮光。除非清陽子反對,不然,顧肆翊將來的皇後之位,已經確鑿無疑了。
孟子益無聲地掃過自己的幾位兄弟的臉色,眼神掠過武帝身邊的齊瑄時,眼睛輕輕眯了起來。
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他卻知道,齊瑄從顧肆翊出現之後,視線就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無論齊瑄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對於他和孟子嵐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孟子益正自思索間,齊瑄驟然回頭,眼睛直直地回視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隔空對視了許久,最後還是孟子益冷笑一聲,率先移開了視線。
方闔從武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對武帝的心思可謂是十分了解了。將座椅安排在武帝左側微微偏下的位置後,才躬身請清陽子坐下。
“小殿下,趕路乏了吧,您快坐下歇歇。”
方闔從清陽子小的時候,就一直這麼稱呼他,這麼多年也一直未曾改變過稱呼。
清陽子正欲坐下,回身看著方闔,笑了笑:“有勞方公公了,許久未見,公公身子可還安好?貧道這次帶了些強身健體的藥丸,待會散了給公公拿些過去。”
方闔聞言,一臉的受寵若驚:“哎呦,小殿下,您可折煞老奴了,您不怪罪老奴,老奴就已經萬分感激了。”
清陽子心中了然,麵上卻未顯,隻問道:“公公此話何意?貧道為何要怪罪公公呢?”
方闔聞言,立刻跪了下去,對清陽子道:“老奴不敢隱瞞小殿下,之前那個引路的小太監,是老奴安排的,也是老奴特意吩咐他將事情告訴給大小姐的。小殿下,老奴知道您一向最是疼愛大小姐,也最討厭有人算計大小姐,請您處罰老奴吧!”
方闔說完,整個人便都跪著俯在了地上。
武帝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自然明白了方闔是為了替自己分憂,這才故意差人將事情透露給顧肆翊,引得顧肆翊出手相助。
錯是沒錯,隻不過,清陽子最是厭惡別人在他跟前自作聰明,尤其是還涉及到顧肆翊身上。說到底,這是清陽子的事情,武帝不好替他決斷,便沒有出聲。
清陽子麵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他沒有第一時間讓方闔起身。
從那個小太監見到顧肆翊,主動提及演武場上的情況時,清陽子便知道這是有人授意了。否則,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太監,怎麼敢在顧肆翊跟前多嘴多舌呢?
即便他的脾氣向來和善,但也從未有人敢在他的麵前放肆。
方闔伺候武帝許多年,也伺候過他一段時間,看到方闔願意主動認錯,清陽子倒也不會真和他計較。
就算方闔沒有動作,等他們來到這裏,他也會讓顧肆翊出手相助的,隻是,他討厭被人算計,尤其是算計到顧肆翊的身上。
“方公公,起來吧。這次我就替我那徒兒做主,原諒你一次。隻是我那個徒弟,公公也看到了,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貧道希望公公能夠明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是,老奴明白,老奴在此謝過小殿下了。”
方闔站起身後,輕輕擦去了額頭上浸出的冷汗。
如今,整個北齊朝堂上,哪個不給他留幾分薄麵。除了武帝,也就隻有清陽子還敢這般奚落於他了。
不過,方闔不敢,也不會跟清陽子計較這些。
武帝當年還未登基的時候,他被人欺負陷害,若不是清陽子將他放在自己身邊侍奉了一段時間,他早就沒命等到武帝回京了。
他對清陽子,心中存著滿滿的尊敬和感激,若不是今次的事情影響到武帝,整個京城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也不敢把主意打到顧肆翊身上。
方闔起身後,對著清陽子笑道:“小殿下,老奴吩咐禦膳房,給您做了您最愛吃的芙蓉酥,還有大小姐最喜歡的鬆子百合酥,這就差人端上來給您先嚐嚐看?”
清陽子其實並不餓,不過知道方闔是真心待他,不想拂了他的一番心意,便點了點頭:“好。”
台上的二人正打得如火如荼,之前是朗月公主戲弄徐宛月,如今情況剛好反了過來,顧肆翊應付起朗月公主來,明顯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