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不明白她對自己的這股莫名其妙的信任感，究竟從何而來，微微側頭，問道：“所以呢？郡主打算如何？”
顧肆翊笑了笑：“我想告訴大人，其他人我都不選，我想選你。”
齊瑄雖然之前已經隱約察覺到顧肆翊的意圖，但現在聽到她親口這樣說，仍舊覺得有些不可置信，詫異道：“選我？”
顧肆翊點頭，語氣堅定卻又十分輕快，仿佛自己不過是老友見麵聊天，出聲問了個’好’而已：“對啊，我選大人。”
齊瑄的麵色，立刻變得十分不好：“郡主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難道在郡主眼裏，終身大事同那生死之事一樣，都是兒戲不成？”
顧肆翊認真道：“我沒有一句戲言，我確實隻想選擇大人，若是大人不願意，我就去同師父說清楚，我此生都不打算成婚了。”
齊瑄聞言，冷笑一聲：“既然郡主主意已定，那郡主現在同我說這些，隻是提前告知我一聲？”
雖然知道齊瑄會生氣，但顧肆翊還是誠實地回道：“我不想騙你，我知道你不想牽扯到這些事情之中，原本我打算到時候直接請旨，隻不過……”
齊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地笑，感覺剛剛拿到手裏的那枚平安扣，都變得燙手起來：“隻不過什麼？”
顧肆翊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又抬起頭，像一個明知道做錯事情，卻又執拗不肯改正的孩子一般，聲音糯糯又執著：“我怕你不開心，記恨我，然後以後就不肯理我了。”
齊瑄仔細打量了顧肆翊良久，忽然意識到，這個小姑娘明明正大光明地在算計著他，而他自己的心中除了詫異不解以外，竟然沒有升起絲毫的慍怒和殺意，頓時又覺得有些惱火。
“若是我不開心，郡主會改變主意嗎？”
顧肆翊的眼神閃了閃，還是搖了搖頭：“不會。”
“既然如此，那郡主又何必多言呢。”
齊瑄說完，又問道，“我十分好奇，郡主覺得自己了解我嗎？我年長郡主這麼多，到現在卻還沒有成婚，郡主就不好奇原因嗎？萬一我得了某些隱疾，郡主如此草率，豈不是害得自己被人取笑？”
看來齊瑄是真的生氣了，連“患隱疾”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顧肆翊知道的雖然不甚詳細，但還是對齊瑄有所了解，否則也不敢輕易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可是，我並不想去管別人怎麼說，我隻相信我自己的選擇。”
“我不喜歡做別人手裏的棋子。”
“大人錯了，即便我請到了聖旨，我才是那顆棋子，大人在我這邊，永遠都是執棋人。”
齊瑄一直在摩挲著玉扳指的那隻手，聞言一頓，半晌，他才忽然露出一抹看不分明的笑容，微微欠了欠身，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便離開了。
顧肆翊看著齊瑄漸漸消失的背影，許久，站在原地，都沒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