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清陽子離京,顧肆翊晚上去了齊府後,整個京城內,所有的權貴子弟以及大家閨秀之中,便一直在私下裏議論紛紛。

即便沒有人敢在明麵上說什麼,但私下裏,幾乎所有難聽的話,都傳了出來。

顧貞本就不喜這個長女平日裏的行事,再加上顧肆翊本就不買他這個生父的賬,連一次都不願意回顧府,害他被同僚背地裏不知嘲諷成什麼樣子。

如今,更是巴不得顧肆翊多吃些虧,好壓一壓她那副傲慢無禮的粗鄙性子,讓她看看清楚究竟什麼是長幼尊卑。自是不願以顧家的名頭出麵,去替顧肆翊解釋澄清。

正所謂’三人成虎’,就連在宮裏的來年,都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

祁雲郡主那般風姿綽約的人物,豈是這些個凡夫俗子可以比的,那些人,也就隻配在背後嚼人舌根了。

來年心中雖然憤憤不平,奈何人微言輕,他若是上前直言反駁,除了會招來一頓毒打以外,隻怕更是給那些人,平白添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齊瑄下了朝,正準備出宮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來年站在拐角處,正眼巴巴朝著他望過來。

待眾人下朝已經差不多走完了,齊瑄這才踱著步子,走到那處拐角內,看著來年,語帶嘲諷道:“來年公公如今真是越發出息了,青天白日裏,竟然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來找我,怎麼,是本督最近行事太過和善,竟讓公公忘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來年來之前已經料到齊瑄定會生氣,但自己今日來找他,並非是因為那些事,就算萬一被人發現見了麵,也沒什麼妨礙。

況且,這裏是他特意尋到的地方,是處死角,無論周圍從哪一方過來人,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齊大人誤會了,奴才今日來找您,不是因為那件事情。”

齊瑄一挑眉:“除此以外,你與本督之間,還能因為什麼事,有見麵的必要?”

來年四下打量一番,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想必大人應該已經知道,坊間關於郡主的那些風言風語了。郡主雖然表麵上不懼流言蜚語,但萬一被她知道,奴才擔心她心中難過,過不去。郡主於奴才也算有恩,奴才希望大人能為郡主考慮一番,想辦法堵住那些人的嘴。”

齊瑄自是知道那些傳言的,但他如今有心磨一磨顧肆翊的性子,並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畢竟眾口鑠金,悠悠眾口最是難堵。

更何況,顧肆翊既然已經決定留在京城生活,她若是不打算改改自己的脾氣性子,那便隻能學會適應這些,否則,就算有武帝護著,她也無法在這樣一處地方長久立足。

齊瑄心中如何打算,自然不會告訴來年。

不管來年之前的身份是什麼,如今他既然為仆,顧肆翊為主,不論出於什麼目的,他插手的這般多,總歸是僭越了。

想到這裏,齊瑄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來年公公莫不是忘了,自己如今是個什麼身份?郡主的事情,你竟也打算插手不成?!”

來年強道:“郡主於奴才有恩,奴才不能讓別人如此非議她!”

齊瑄冷笑一聲,故意側身打量來年一番,才悠悠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公公自己去做便是,來找本督做什麼?”

來年聞言,臉色微紅,他如今身份低微,就是因為自知能力有限,這才冒險來找齊瑄。可惜,他忘記了,自己如今還沒有資格同齊瑄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