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在這種特殊的時刻,處出一些不該有的感情,那可就對他家大人極為不妙了。
齊遠俯身行了一禮後,微微後退了幾步,但並沒有走遠。
孟子益沒注意齊遠的小動作,雖然他知道以顧肆翊的性格,不可能在這種事情吃虧,但在他聽說顧肆翊忽然失蹤的消息後,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尤其是在查出來是有人故意引她上鉤的時候。
再怎麼說,顧肆翊終究救過他們兄弟二人的性命,如今她又選擇了齊瑄,也算是主動退出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他們之間,即便算不上朋友,也絕對不是敵人。
於情於理,孟子益都是真心不希望顧肆翊出現任何意外。
孟子益看出顧肆翊的臉色極差,腦子終於清醒了幾分,安慰她道:“這個人膽敢對你下殺手,死有餘辜,小肆妹妹不必為了這種人的死不安。”
顧肆翊抬起頭,看了孟子益半晌,嘴角忽然溢出一抹冷笑,道:“樂王殿下恐怕是誤會了,我並沒有覺得不安,是她先對我下了死手,誰知偏偏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我怎麼可能會覺得不安呢?!”
孟子益原本還有幾分憐惜的心思,見她如此堵自己的話,雖然明知道這人隻是在逞強而已,心中還是難免有些不悅。一時之間,也不再開口接話。
身後那些本就覺得顧肆翊心狠手辣的眾人,聞言,心中的不屑更甚。果然是山裏長大的野蠻人,不僅不知禮數,心腸還如此歹毒,實在是有損清陽子真人的威名。
這時,人群後麵一道忽然出現一道深色的人影,從眾人麵前一閃掠過,立在顧肆翊跟前:“郡主?”
顧肆翊一聽到這個聲音,周身原本豎起的堅硬外殼,此刻再也忍不住,聲音不僅軟了幾分,還隱隱帶著幾分顫抖:“齊瑄。”
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齊瑄。
齊瑄在宮內聽到方公公的通稟後,便坐不住了,在武帝下了命令後,便立刻趕到了事發地。路上正好遇到齊遠留給他報信的下屬,這才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
眾人之所以對齊瑄厭惡又恐懼,一是他這個人的手裏,不知掌握了朝堂上多少官員的秘密,二是齊瑄手段歹毒,不講情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不是要人命就是讓人生不如死,手段十分可怖。
試想一下,一個有權勢,有能力,情報齊全,不講情麵,手段殘暴卻還深得皇帝信任的人,對於朝堂上的一眾官員的威脅,究竟有多大?!
不過,齊瑄雖然在朝堂上的名聲不好,但他向來不屑於跟別人發生任何口舌之爭,更加不會在麵上表現出任何不滿,對任何人,一些基本的禮數和尊重還是有的。
但此刻,齊瑄的眼神極其淩厲地掃視了圍觀的一眾人等。雖然剛剛不在,不清楚現場發生了什麼,但看著周圍的這番情形,他也能隱約猜出一二。
尤其是,在聽到顧肆翊明顯壓抑著的顫抖的聲音。
清陽子真人才剛剛離京沒多久,有些人就敢對顧肆翊出手,這是當他齊瑄不存在?
齊瑄對著孟子益微微一點頭:“微臣替郡主謝過殿下。”
說完,不待孟子益出聲,便對站在一旁的齊遠吩咐道,“齊遠,將郡主的鞭子收好,清洗幹淨,我先護送郡主回宮。”
話音一落,也不管眾人是何反應,吹了聲口哨,隻聽到馬蹄的噠噠聲由遠及近。齊瑄將顧肆翊扶上馬,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一夾馬腹,馬匹便朝著林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