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半途被攔下,玉莘便明白今日自己恐怕不能那麼輕易脫身,對於受辱這種事情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怕隻怕此次免不了還要受些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倒也無妨,隻願不要誤了太子殿下的事情便好,否則,她可真就是沒有活路了。
今日是太子殿下生辰,以她的身份怎麼都不可能來到這東宮,若不是太子殿下打算將她推到各位重臣麵前,今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冒此風險。
原本她是不必與這些貴女們在一處的,隻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這次出於何種目的,竟然屢次讓她故意穿梭在這些人之中。玉莘想起之前聽聞的關於‘祁雲郡主’的那些傳言,神色不禁黯然了幾分。
玉莘主仆二人聽見麵前女子的真實身份,便跪地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今日她是有任務在身,萬分不願再橫生枝節。
蓮茉公主原本因為顧肆翊的緣故有些氣不順,瞧見這女子如此懂規矩,心中頓覺氣消了不少。
她就說嘛,除了顧肆翊那個山野村姑,其他人見到她,哪個不自慚形穢。無論是身份還是容貌,自己樣樣都不輸任何人!即便是顧家那個號稱才貌雙全的顧若芸,也不過是個臣子之女罷了,還不是處處要看自己的臉色行事。這樣想著,蓮茉公主心中已覺寬慰了不少。
蓮茉公主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後,開口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是。”玉莘應了一聲,這才緩緩抬起了頭。
玉莘不想招惹這位公主,便沒有直視蓮茉,隻微微垂了眼眸,將自己的臉露了出來。
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權貴滿地亂竄的地方,還能在號稱‘銷魂窟’的‘春玉樓’裏被奉為花魁,玉莘的容貌與才情自是無人可比。
蓮茉公主瞧見了一張無比嬌豔的容顏,麵如凝脂,眼如點漆,眉若遠岱,肌如白雪,當真是‘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也難怪,連見慣了美人的太子皇兄,都不顧及身份,將人給帶到東宮裏來了。
一想到這些,蓮茉公主的臉色瞬間就差了。
“今日是皇兄的生辰,你在此地來回走動是為了何事?莫非,你知道此處多是皇子貴女們出沒,所以故意引人注目?”
“回公主,奴家不敢驚擾公主及各位貴人,今日奴家有兩場表演,一琴一舞,兩處練習的場所不在一處,奴家這才路過此處。不想還是驚擾了各位貴人,還望公主恕罪。”
玉莘說完,便又俯身規規矩矩磕了個頭。
她這樣一說,倒是讓本想發作一番的蓮茉公主一時找不到借口了。
“那你的意思是,本宮錯怪你了?”
玉莘垂眸:“奴家不敢。”
是不敢,不是沒有,蓮茉公主聞言,臉色鐵青,一時卻也不好發作。
若是平時,蓮茉公主早就差人上前抽爛她的臉了,但今日不行,待會這人還有用,蓮茉公主深知不能莽撞行事。
瞧見蓮茉公主臉色不善,卻又沒再繼續開口,白娉兒瞬間便明白了蓮茉公主的未盡之意。
略一思索了片刻,白娉兒上前一步斥道:“大膽!你如此出身與公主本就是雲泥之別,如今公主良善,這才招你上前問話,你不僅不知感激,反而膽敢埋怨公主,不知羞恥,竟還狗膽包天,我今日就要替公主教訓你一番!”
說完,白娉兒幾步上前,抬起手就要一耳光甩下去。
正在此時,眾人隻聽得“啪”地一聲鞭響,接著便是‘啊’的一聲慘叫傳來,白娉兒捂著自己的一隻手臂,倒在了地上。
眾人驚疑未定,循聲看去,便瞧見本已經離開的顧肆翊,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了這裏。
白娉兒敢跟玉莘動手,卻絕對不敢得罪顧肆翊,此刻瞧見傷自己的人是這位最近風頭正盛的祁雲郡主,立刻便雙目含淚,疼得聲音都顫顫巍巍起來:“郡,郡主,這是何意?”
顧肆翊麵若寒霜,此刻居高臨下地睨著白娉兒,仿若煞神附體。
“我倒要問問你是何意?本郡主竟然不知,這東宮之中何時輪到一個小小的官家之女作威作福,教訓起人來了?怎麼,是這東宮沒人能做得了主,還是你把自己當做這東宮的主子?”
白娉兒聞言,臉色瞬間煞白,顧肆翊這番話,無論是哪一個字她都不敢接。
不論是妄議皇家私事,還是覬覦太子殿下,那可都是殺頭的大罪,深知自己家族幾斤幾兩的白娉兒,本就是為了與公主套近乎,這才出麵,沒成想偷雞不成還蝕把米,眼看著馬上要把小命丟掉了。
知道求顧肆翊沒用,白娉兒也顧不得什麼顏麵了,立刻跪在地上,對蓮茉公主道:“公主,臣女當真絲毫沒有對太子殿下不敬的意思,更加不敢有其他任何不該有的想法,臣女隻是看不見這等風月女子,這才多嘴說了幾句,求公主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