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雪真的是純潔的嗎?
真的——是純潔嗎?
雪……
你說?
呢……?
純——潔——
嗎?
姐姐。
……
“不!……”君陌瑤就這樣站著,睜大雙眼,大叫一聲,淚水從眼眶中流出來,滑過她臉頰,從下顎凝聚成水滴落下。
消失在純潔無瑕的白色中。
她就這樣望著她倒下,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她,她的姐姐,親姐姐,君陌芊。
就這樣如折枝斷落,沒有一絲遲疑。
狂風肆吹,束在發間白色的絲帶緩緩地鬆懈,她“啪”一聲倒下,瞬間長發散開了,幾乎全部掩蓋著臉,而絲帶已被吹起,越上空中,舞轉幾圈。
隻見君陌瑤急促幾下呼吸,粉唇微啟,呼出大量白煙,緊盯著倒下的身影,神色越發不安穩,隨著睜雙眼動作,一瞬間朦朧落淚奪眶而出,她瞬間蒼白了臉,整個人飛奔到前方,就在那個身影旁邊,當落淚落地上雪時她一個腳軟踩空落雪摔倒了。
“姐姐——!”
破音的呼喊,就在茫茫雪夜中回蕩著,冰冷、絕望、眼淚、鮮血,最後以毫無任何的汙染純淨白色上演一場葬禮。
雪葬。
五層相間絲緞雪網紗若花開時,起初會綻放最外層花瓣,接著一層一層花瓣綻放著,直到呈現出數層後,最小的花瓣綻開時,半弧圓型上往內收的狀態露出花芯。
她卻是盛開著血泊的蓮花。
血,雪地上漸漸往外散開著,染紅了她衣裙,像似暈開紅墨水,有些略淡濃的鮮紅。
淺淺的藍色,滾燙的紅色,冰冷的白色。
“不!……”君陌瑤哭喊一聲,顫抖著伸出小手試圖想要扶起君陌芊,卻又無法快速地伸出雙手,隻有眼睜睜望數秒後,才猛然伸出手扶起了她。
仿佛瀑布般傾下流淌,發絲拂過額頭,拂過鼻尖,拂過唇瓣,拂過側臉,露出半張粉雕玉琢的小臉。
仿佛小小扇子,微翹起睫毛之下投下灰淡的暗影,半合著眼,她目光有些恍然的黯然無色,蒼白的粉唇,君陌芊就這樣靜靜被君陌瑤扶入懷中。
嬌小的脆弱兩個身影,一個跪坐著扶起,一個側躺著入懷中,卻都在頑強掙紮著無力,卻是無盡的無助無力吞噬著。
慢慢地,一點一點逝去著,是她的生機。
抿了抿唇,君陌瑤仍然是顫抖身體,腦袋卻是格外的清晰著,她很明白知道這一切,雙手就這樣扶著她,哽咽哼不出聲,睜著大大眼睛,咬唇,不知道思索什麼,一轉眼珠,眼前忽然間一朦,眼眶裏凝聚出一滴淚水,從眼邊滴落,滑過臉蛋滴落淺粉的裙擺上,落下一個圓圈的濕影。
“姐姐。”
君陌瑤很微弱呼喚一聲,若風拂塵般逝去,下一秒蹤影無尋。
眨眼,垂頭,淚水仿佛被扯斷線的珍珠項鏈,“啪啦啪啦”淚珠掉落,君陌瑤無法製止無助,哭泣,無聲哽咽。
無法抑製的疼痛,心,她的心,真的好痛……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心中的嘶喊著,質疑質問句回蕩著君陌瑤的腦海中,眼前這一切都是讓她措手不及。
明明……
不該這樣!
不是!!!
很安靜,此時真的很安靜,君陌芊呼吸聲顯得格外清晰,沉重的喘息,她微啟粉唇甚白,緩緩抬起了手,係著衣袖上蕾絲發帶也隨著她的動作垂直微顫抖著。
“釉……釉兒。”
君陌芊喘了一口氣,就叫出一個名字,她竟然彎唇笑了,慘白而淺淡的笑容,配上那張充滿稚氣的小臉,實在是讓人看得怪可憐。
她再抬高點手臂,摸上君陌瑤臉。
此時君陌芊已閉雙眼,看不見伸手輕撫,是輕柔的觸碰。
君陌瑤蒙了,身軀微顫一下,眸中空虛當中似乎找到一點的亮光,不似剛才般掉了魂的死沉沉。